受的!
一时间,嘲讽的、轻蔑的、等着看好戏的各种目光将云滟紧紧地包裹住,云滟的手心沁出密密的一层汗,她努力将自己平复下来,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云滟参见大王、王后娘娘!”说着从从容容地跪了下去,声音清朗,吐字圆润,丝毫没有半分胆怯与慌乱。看到云滟如此仪礼端庄,众人无不诧异,这还是曾经那个莽撞任性的清河公主吗?
云滟只是恍惚听见有人颤抖着声音在唤她,随即又有人温柔笑道,“大王,臣妾知道素日里魏夫人思女心切,恰阿滟久病初愈,今儿又逢魏夫人大喜,所以特唤了阿滟过来,叫她们母女见上一见,还望大王恕臣妾未早言明之罪。”
王后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神态温柔,语气亲和。
“王后真是细心,倒是孤疏忽了,”云珫嘉许地看向王后。
魏夫人有些失态地几步上前,扶起云滟仔细打量,张口欲语,却是一串泪珠蜿蜒而下,她也顾不上泪水是否弄花了精心装扮的妆容。“阿——阿滟,”魏夫人低低啜泣,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握着云滟的手紧了又紧。
云滟实在受不了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跪下身,恳切道,“阿滟身体抱恙期间多亏大王与王后的悉心照拂,阿滟无以为报,只盼大王与王后笑颜永驻,福寿安康。”“许久未见,清河公主愈发出落得亭亭玉立,王后啊,这可是你的功劳!不错不错!”云珫满意地点头道。“青谣你以后可莫要再伤心了,阿滟既已痊愈,以后多叫她去你宫里坐坐就是了,”云珫说着也走下王座,将魏夫人揽在怀里。
云滟死死地盯着地面,忍住心底的冷笑,母女情深吗?怎么会?她可没忘,她返回王宫那日,父王王兄还尸骨未寒,她的母后就在云珫的床上与之缠绵。为了撇清关系,打消云珫的怀疑,她的母后竟献计让云珫囚禁她,禁足一年中,连一面都不肯见她。如今为了博得云珫怜爱,又堂而皇之地演起母女情深的戏码,真是好笑!
“父王,阿滟既已病愈,以后说话的机会有的是,又何必急于这一时,”云睿从座位上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压着步子,走到云滟身边,轻轻将她拉起,拖至自己的席位,才道,“另设几案太麻烦,就让这丫头就和我坐一起吧。”
云珫连连应了。
待众人坐定,伴随着管弦丝竹一队美人翩然而至,身影纤纤,腰姿婀娜,大殿上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既然决定来了,又何苦做得四不像呢!”云滟刚浅啜了口茶,耳边就传来云睿低低地讥讽,“若是这点儿都受不了,那你不如早点回玉华殿罢!”他执箸的姿势优雅极了,可说出口的话却格外冰冷。云滟早已习惯,只笑笑,“我还以为我刚才的表现还不错呢!”云睿嗤笑道,“喏,你冒雨巴巴儿等在回音廊的人今儿也来了。方才应该没瞧见吧!”
云滟顺着云睿的视线看去,那斜对面果然坐着尹珏,时隔一年,他竟半点也没变,还是当初青衫落拓的清俊模样,可再看看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怎样?”云睿笑意盈盈地望向云滟。
云滟垂眸疑问,“什么怎样?”
云睿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