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天色也已经快要尽黑了。
没有任何征兆地下起了雨。
已经进入了五月份,位居靠近太平洋这一侧的关东平原,其梅雨季节来得向来比日本海一侧的新泻平原要早一些。
下雨总是容易让人想起些什么事情,是适合淫湿咏唱的好时光。
上一次,佐佐成政不知不觉中唱出了“雷神小动”,这一次,在忍城城外的一个无名村落里,他又想起了一句话:
“这细雨绵绵的五月天啊……”
比起佐佐成政的伤春悲秋,河田长亲和成田长亲这两个“长亲”反倒是渐渐聊得开了,眼下已进入状态。
波风乾和前田庆次这两个逗比也开始了无聊的拼酒行为。
在聊天的间隙里,成田长亲时不时地偷瞄井伊直虎一眼,而井伊直虎则一眨不眨地盯着佐佐成政。
佐佐成政看着窗外的细雨直到天黑,才叹了口气,在黑暗中握了握直虎粗糙的手掌,忽然扭头问道:
“长亲大人,敢问忍城现在有多少兵力?”
成田长亲被他问的一愣,伸开了几个手指头掰着算了算,最后睁大了眼睛答道:
“按照主公的意思,全力召集农民,应当有千人左右。”
“原来成田家的领地也有两万石么……”
佐佐成政笑了笑,又问了一句:
“成田家的武士和常备兵呢?”
“不到百人。”
“既然如此的话……长亲大人何不去劝你的主公投降?我主长尾景虎大人所向无敌,如今亲率天兵南下关八州,北条氏康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既然早晚都要改旗易帜,不如趁早。”
佐佐成政一连说了好几句,这在今日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正木丹波对成政的“劝降”很不感冒,不说他们成田家对北条氏忠诚与否,成政的态度也太傲慢了。
但长亲并不恼怒,他摇头晃脑地把手里的酒碗放下,双掌横放在腿上对着佐佐成政低下了头:
“这一条……还请内藏助大人谅解,眼下我们成田家,并无任何改旗易帜的愿望。”
见到成田长亲拒绝,佐佐成政还未有什么反应,一旁的波风乾就大大咧咧地吼了起来:
“笨蛋啊!你们难道看不见外面那些精锐的骑兵吗?这可都是逗比……可都是主公的部下,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们立刻踏平忍城的城墙,把城里的男人全都宰个干净!”
波风乾酒意醺醺,说起话更是百无禁忌,浑不把成田家和小小的忍城放在眼里。
正木丹波愤怒了,但长亲却伸出手来止住了他,仍是睁了睁眼睛,对波风乾郑重地道:
“在下忝为忍城城代,虽然不肖,却也只得告诉大人……
“你们要攻城的话,就来攻攻看好了。”
“我日!”
波风乾爆了句粗口,弄得长亲和丹波疑惑不已,但佐佐成政只是挥了挥手,前田庆次就把他拉回去按在了坐垫上,波风乾犹自不甘心地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以示对成田家和忍城的轻蔑。
“以和为贵,就算是谈不拢,也不用发火的。”
佐佐成政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劝降的事一句揭过,又笑吟吟地啜了口酒。
“自古关东多出英雄,不知成田大人以为,方今关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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