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教习,也就是稷下学宫的任课老师,负责为学子们传道授业解惑。
在中洲列国最开放的学术环境中,稷下教习的水准可谓是首屈一指,大多是大学士以上,偶尔有一位翰林,也是年近古稀的老资历。
而且,即使是孔圣亲传的曲阜书院,也不可能有诸子百家的文士,在传承的多样性上,稷下教习称得上是独一无二。
凭借苏牧风在这段时间表现出的能力,他被邀请这件事,倒没什么奇怪的,问题的关键在于——
“你们想让我教什么?”
苏牧风饶有兴趣道。
墨翟与孟珂对视一眼,不出意外,对方眼里全是无奈之色。
墨翟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问题——先生涉猎的圣道,未免也太多了吧!”
孟珂苦笑道:“子瑜已经听墨圣说过了,先生在数理一道上的成就,在中洲大陆已无可以相提并论之人。而您在离庭所做的两篇圣道之文,也体现出对儒家思想的一些理解,令人耳目一新。”
“今日一场文战下来,您居然还在兵家战诗这个领域上有所研究,成就更是足以受封兵家虚圣之位。”
“最重要的是,您证道成圣的圣道,应该与上面那些完全不一样吧?”
孟珂往日里温婉如水的神情,此时有些崩溃,道:“如果不是知道孔圣还在曲阜书院,子瑜简直就要认为,先生是圣人化身,特意前来戏弄我们呢!”
看着两位圣人一副“你特喵在逗我”的表情,苏牧风默默转过头去。
其实我会的东西还不止这些来着。
真正能刷新你们世界观的东西,还没亮出来呢!
墨翟问道:“说起来,先生的圣道,究竟是什么?”
提起这个话题,别说是孟珂,连一旁闷闷不乐的荀卿都抬起头来,望向苏牧风。
这恐怕是现在整个稷下学宫最热门的问题了。
究竟是哪家的半圣,才会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苏牧风微笑,平静道:“法家。”
三位圣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荀卿眉头紧皱道:“敢问阁下,这个法字,是严刑峻法的法?”
苏牧风摇摇头道:“是法律的法。”
两人一问一答,看上去像是一模一样的废话,但实际上却大有区别。
在中洲大陆的战国时代,没有所谓的法家思想,列国的法律,大多是荀卿口中的严刑峻法,为了维护统治秩序而作。
而真正的法家,是以法行律、治国安民。
闻言,荀卿瞳孔紧缩,神情一时间凝固了。
连她的身体都轻轻地颤抖起来。
苏牧风当然明白荀卿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剧烈。
在地球的古华夏,作为一手造就了韩非子和李斯两位法家大成者的思想家,荀子虽然是儒家的继承者,但其思想却与法家有许多共同之处。
而在缺失了法家诸位先贤的中洲战国,荀卿的圣道中。或许还没有形成完善的法家概念,但一定有了萌芽。
苏牧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给了她最直白的启示。
荀卿凝视着苏牧风,眼神中尽是复杂无比的神色。
圣道相合?
开什么玩笑!
明明是一介无耻之徒,不过是机缘巧合证道圣位而已,怎么可能与她的圣道有共同之处?
怎么可能……
与她的心意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