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母亲去世这些年,我和容止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几个姐妹院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加起来就十几个,看我身边呢?就只有夏桑一个,什么粗活累活都是她一个人干,还有已经老得腿脚不利索的林妈妈,有时候人手不够,我甚至吃不上热饭!
容止才几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一个月的月银只有五百,你看他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连一小块方糖都舍不得吃,如此虐待嫡子,传出去,你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你再看他的穿着,哪里有一个将军府嫡子的模样?恐怕随便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都过得比他好,容止,进来!”
北堂清漪对着门口喊一声,北堂容止瘦瘦小小的身影闪了进来,只见他手脚都瘦瘦小小的,明显的营养不良,身子骨受弱得很,使得脑袋显得大大的,一看,就觉得他好可怜。
几个做了母亲的媳妇子不忍拭泪,四少爷真是太可怜了,身为大户人家的嫡子,竟然过得这么苦,瞧他那小身板,就连他们家的孩子都不如,不知吃了多少苦呢。
一时间,屋内竟响起了啜泣声。
北堂云海嘴角不停地抽动着,他平时忙着朝廷的事,极少有关心家里,这一切都是大夫人安排好的,他还以为大夫人会把家里的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哪里想到两个孩子受到的竟是这样的待遇?
北堂云海是偏心,可是偏心的程度也没有到不管北堂清漪和北堂容止的死活的地步。
大夫人吓得背后全是汗,她平日里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虐待北堂清漪和北堂容止,就是想着他们俩不敢对北堂云海说什么,而现在北堂清漪说了出来,北堂云海肯定不会放过她。
北堂澄漪几个也是害怕得紧,找北堂清漪来,原本四借北堂云海的手除掉她的,哪想竟被她抖出了这些事来。
“这是怎么回事?!”北堂云海先是心疼地看了北堂容止一眼,再怒气冲冲地质问大夫人。
“老爷请息怒,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就在大夫人无言以对时,她的陪房王睿善家的“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
“夫人对五小姐和四少爷可是关心得很,视如己出,经常吩咐奴婢对五小姐和四少爷好些,四少爷和五小姐的事,都是夫人安排奴婢去做的,她对我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五小姐和四少爷。
是奴婢贪心,是奴婢坏心眼,看五小姐和四少爷生母过世就动了歪脑子,贪污了他们的钱,这些都是奴婢的错,请老爷责罚。”
王睿善家的边哭边磕头边解释,好一个忠心的主儿,这时候就会替自己主子顶罪了。
大夫人见王睿善家的出来顶罪,松了口气。
“把她带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撵出去!”北堂云海一拍桌子道。
他哪里看不出王睿善家的是出来替大夫人背黑锅的?只不过,要是将军府的大夫人虐待继子继女,传出去丢的还是他的脸,他可不希望落下这个话柄。
北堂清漪冷笑一声,好一个虚伪的北堂将军,她就不信他看不出王睿善家的在撒谎背黑锅。
北堂云海看到北堂清漪脸上的表情,不由怔了怔,这样轻蔑、嘲讽的表情,不是他这个废物女儿身上应该有的,他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