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情形,仍是心有余悸:
“赶上金溪坛,当时另外也有位孕妇要生孩子,喊人用土法自制担架一起抬来的这里。到医院后人家孕妇很快就生了,你妈倒是止住了血,却迟迟没有再宫缩,又多等了一天,到晚上才又开始有反应。”
外婆陷入回忆当中:
“结果正赶上医院停电,应急灯还不够用,医生是点蜡烛接的生。人家小娃儿出生都皱巴巴,红扑扑甚至有点偏黑。而你,助产护士用医用纱布抺干净胎血,看到你却像擦过痱子粉似的极白净,哭起来,声音像小鸽子一样……”
照这样说起来,那个梦就不仅仅是梦,而有可能是真实的?
难道,我的记忆是从自己出生时,就已经开始拥有?
如果真是这样,梦里身形伟岸的那个男人,该是我爸?
可依我,对我妈残存仅有的那点印象,那个黑衣女人并非是我妈呀。
总感觉,好像有哪里说不通,我的思绪简直一团乱麻。
花婶的手术如期进行,我送外婆回房休息,陪花磊在手术室门口守着。
虽然,医生护士一直安慰,这就是个小型手术,不要太过于紧张。
但毕竟要上到手术台去,是要在身上动刀子的。
所以花磊的焦虑和不安,我是蛮可以理解的。
为了让他的注意力,不要总集中在这件事,我跟花磊闲聊起北京的学校,还邀请他,下次有空可以来北京找我玩。
他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所以打起精神来,也说起他的上海求学之路。
还难得地自爆,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闹出来的一些囧事。
不知不觉,花婶的手术已经顺利完成,手术非常成功。
花磊终于不再皱起眉头,可以把他那张好看的脸舒展开了。
因为花磊的好脾气,不俗的谈吐,在这凤凰城里已算逆天的颜值,和上海名校光环,成功圈到不少护士粉。
连带着跟花婶同一间病房的外婆和我,都跟着沾光不少。
花婶和外婆,倒是免不了总要闲谈几句。
但她对我仍非常不待见,尤其我若跟花磊多聊了几句,她总是一脸愠怒,想着法子要把儿子支开。
我又好笑又可气,但她毕竟是病人,又是长辈,再说我也计较不过来了。
我还指望着花磊找机会,帮我从护士那儿打听点事。
这年头,无论在哪儿,不设法打入“敌人”内部,哪来的第一手情报?
柳静静从廖家桥,托人给我捎来一封信。
只有七个字——发现惊天大秘密。
后边连着三个惊叹号,这一惊一乍的画风,看得我眼皮直跳。
托护士帮忙照顾外婆,趁花磊也在,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我自己先回趟廖家桥,看看柳静静说的“惊天大秘密”究竟是什么?
这丫头最好没有在骗我,不然,同窗情谊的巨轮可就说翻就能翻。
只不过,从我踏出医院的大门开始,就感觉到身后有什么跟着。
但因为,没有感觉到恶意,所以也就随它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