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事情就如此尘埃落定,却没想到当中还有一个小插曲。
原来她和四皇子那天的谈话,被从别院而来的安武候小公子凌枫楠听到了,开始搞事情。
此刻,正站在她面前,和她抱怨哭诉的柳如烟,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妃娘娘,这凌枫楠他实在是太过分了!气死我了!他今晨居然让媒人前来府上说亲。”
她在她的跟前,坐立不安,愁眉不展,抱着她的胳膊。
她心中咯噔一下,她都快要忘了,还有这个深涉感情的人。
“挺好的,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她浅笑,相对来说,她更希望如烟这丫头能和凌枫楠走在一起,简单开心地过一辈子,不必涉入皇家的斗争漩涡里。
现如今圣旨未下,倘若柳家愿意应允结亲,先行一步,皇家也不好勉强。
柳如烟嘟嚷道:“这哪里好了?他总是和我吵嘴,不气死我不甘心。”
“如烟,可是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吵了,不是吗?”她喝着茶,也不点破,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自己领悟,随自己的心意走。
柳如烟愣了一下,沉默许久,看着远方不懂在思考什么。
“这婚姻之事,本王妃也做不了你的主,你且回去问问你父亲的意见。”她倒了一杯茶水,放入她的手中。
高官的儿女婚姻,也都是朝局相关的,这就是既定的命运。
后来,柳如烟难得回去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 欢乐,而是异常沉默。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次日,柳如烟欢喜地告诉她,父亲推了这门亲事,她淡然一笑,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过了两日,皇上将她赐婚给四皇子圣旨已下,她的脸上的藏不住的欣喜,在看到四皇子来府上谈事的时候,总有少女的娇羞。
当然,有人欢喜,也有人黯然伤神。
比如凌枫楠,就在伺候她师父的时候,常常走神,不是倒茶倒满了溢出来,就是给师父梳发的时候扯痛了他老人家,如此之事诸多,不免令人多想。
“我的好徒儿,如今我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也无须人贴身伺候,可以让他归家了。”
当她和师父聊起古方养生时,师父和她求情放人离去。
“既然师父您如此说了,便让他回去吧,大约他是想家了。”她品着茶,也不道破,更何况,师父他老人家也未必看不出来。
说起来,这段时日是凌枫楠最失意难熬的,假如当初不是他的马车撞到了师父,被困在这别院中赎罪,大概他还是京城中那个斗鸟玩乐的浪荡公子。
她赶紧吩咐小厮,去叫唤此刻不懂在哪角落发呆的当事人回来,说明决定。
“诸葛老先生,王妃娘娘,多谢这段时日的宽容和关照。”凌枫楠向他们躬身道别。
“后会有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愿他早日走出哀伤。
目送着他离开,不免想起了当初他与如烟吵嘴的日子,真是物是人非,应当珍惜当下。
“好徒儿,之前你提到过的那个腿的接骨手术,是如何操作?”她正想离开,师父他又开始提医疗方面的事。
她终于想明白,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会成为医药理事会的会长了,就凭他对医学如此执着和狂热,想要不成功都很难。要知道,她已经陪他聊了大半日了。
也罢,前世她被导师抓着研究,如今也还是逃不过,那就只能服从了。
“这个接骨手术,是先从这方面入手……”她认真地给她讲解现代医疗知识,特别是手术前消菌杀毒的重要性,否则容易在手术后发生感染加重病症。
“原来如此,老夫此前就没有想过这个。”师父扶着白胡须赞叹笑道
她在这老前辈面前班门弄斧,甚是不好意思,只能陪着笑。
师父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枚顶级玉牌,上面有龙云纹图案,郑重地交到她的手上。
“师父,这个是?”这个玉牌,是极为温暖的。
“这是医药理事会的令牌,它可以调动安理会所有的医师和药材,为你所用。”
她震惊地看着他,这东西也太太贵重了吧?这可是他老人家全部的身家呀!
“这……师父您还是自己收着吧,徒儿要不起!”她赶紧把东西推了回去。
“乖徒儿,你可是老夫唯一的徒弟,总是要继承老人衣钵的。”师父看着她,目光炯炯,神情里满是期待。
可当初愿意当她徒弟,也不过是想要路走得更顺些。
说不心动是假的,但这责任重大,她当不起。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想过的是躺平有钱任性花的日子。
和越王在一起后,想着和帮一起争权,但是像安理会这样一心只有天下百姓健康的事,她是完全没有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