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镜月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似乎是失去了喜怒哀乐的能力,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
一月后,她突然找上流芳楼的妈妈,说要继续登台跳舞。
妈妈答应了。
无论如何,镜月是她带大的,她也不希望镜月就这样废掉。
一月内,镜月瘦了许多,五官比以前更加凌厉,但眼睛里却没了光。
可她依旧美丽,像是被折断却不曾凋谢的艳丽玫瑰,破碎的美感倾泻而出,更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韵味。
一时间,竟风头更盛。
流芳楼每日来看镜月跳舞的人数不胜数,无数显贵的马车都会在此驻留,只为见她一舞。
不少人闻风而来,都想看看这位绝世舞姬到底何许人也。
见过的人纷纷赞不绝口,说她比以往有过之无不及。
银子如流水一般的进,却无论如何都没见过她笑。
就算是笑,也是那样轻蔑的一个勾唇,像是一种嘲讽。
“让镜月姑娘陪我一晚,银子我有的是。”
流芳楼的妈妈看了看镜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随后歉意地笑道,“我们镜月不卖身,您请看看别的姑娘?”
那人失落地走掉,镜月挤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谢谢妈妈。”
妈妈理了理她的头发,目光竟有些怜爱,“傻孩子,谢什么。若你不愿,我自然不会强迫你。”
她是爱钱没错,但镜月是她亲手捡回来,亲眼看着长大的。
以前她期望她能有个好归宿,这样她也能沾点光,现在也无非只是想让她放下罢了。
她叹了口气,便转身走了。
镜月的眼中泛起一丝波澜,但随后又归于沉寂。
如今的她,又跟死人有什么两样呢?
她从前以为自己是很幸运的那一个,尽管出身贫寒,却依旧能遇见真心待她之人。她以为他懂她,却没想到,所谓的救赎,也不过是另一个深渊。
流芳楼前车水马龙,每日来看她跳舞的人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可她每次挥舞水袖之时,都会看到一个靠在柱子上的少年。
他眼睛很黑,像是要出鞘的利刃。他穿着深色袍子,腰带勾勒出的腰身,竟然和姑娘一样细。
就那样抱着刀,每日都来看她。
可他与常人不同,常人的目光不止在她身上留恋,可那个少年的眼睛却永远追随着她。
他们,在哪见过吗?
思绪飘远,却没注意一脚踏空。
众人或愣神或尖叫之际,那少年飞身而上,抱住了那团如同火焰一样的女子。
“镜月姑娘,你还好吗?”
少年面部僵硬,没什么表情,轻柔的将她放在地上,只有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砰砰跳动的心脏。
他声音如同他人一样,听之难忘。
镜月行了个礼,姿态优雅,像个美丽的天鹅,“多谢公子。”
少年站在那里,背脊挺拔得如同永不会弯折的雪松,眼睛里却写满了克制的爱意。
自那以后,少年却不像以往那样每日都来。
他好像变得很忙很忙,只有偶尔清闲的日子,会来这里怔怔的望着她。
脸上偶尔会带些伤,有时候深色衣袍上还会有更深的颜色。
那是血。
镜月突然对他产生了无尽的好奇。
他叫什么?他是做什么的?他们在哪见过吗?
可那少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话,也不会像他人那样高声喊她的名字,就那样默默看着她,像块木头。
直到她有次偶然听到他与妈妈的对话。
那少年的声线有些低。
“老板娘,这些够吗?”
妈妈数了数沾了血污的银票和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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