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棚里的那些鸡鸭来得重要。
宋吉祥对上江氏的眼睛,读懂了里面的自责和愧疚,那种眼光带着凄凉和被命运压垮的绝望。她不觉暗暗叹息,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希望经过这件事情,江氏能够强硬起来,不要再任人欺凌。虽然她穿到了这具身体上,不会袖手旁观,但万事还是要自己立起来,不然别人如何帮扶,那也只能是扶不起的阿斗。
抬头瞅见一张胖脸,斜看着她的小眼睛里闪着不怀好意的恶念。
许多不好的记忆呼呼冒了出来,原主衣袖遮挡下的手臂青紫交叠,大多都是这个可恶的小胖子打的。为了不让江氏担心,原主总是躲着藏着,不让江氏发现。
真是一个欠扁的孩子啊!
宋吉祥觉得有些手痒,想要在掌心凝聚能量给那胖小子一个教训,却发现能量根本无法凝聚,反倒引得浑身剧痛,头上的伤口似乎也再次裂开,往外渗血,布巾上侵染出朵朵红梅。
最先发现这个变故的自然是江氏,刚才压下去的恐慌复又回来,大哭大喊,抱起宋吉祥就要往外面去找村里唯一的大夫。
宋家的动静不小,不仅惊动了村里的村民,更是让在地里忙活的宋家的其他人都赶了回来。
宋老太太站在门槛上,叉着腰冲着在她家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一顿数落,嘴里骂骂咧咧地进了院子,与冲出来的江氏撞了个正着,脸上立马冷了几分,三角眼一横,呵斥道:“慌慌张张的干啥,不成体统!”
江氏见到宋老太太,一下扑了过去,哭诉道:“娘,六丫伤了脑袋,流了好多血,我要去找大夫……”
“找什么大夫,拿灶上的黑灰按一按,不就好了。”宋老太太的脸色更加难看,一个赔钱货哪有这么精贵,看什么大夫,那是她们这种贱命能够看的吗?看病不要钱的吗?死了更好,也给家里省了份口粮。
以往,江氏碰到什么委屈,不是悄悄地地吞到肚子里,就是躲在被窝里哭上几场,从不敢声张。因为她知道,宋老太太的心是偏的,不是偏向大房就是偏向二房,她们三房就跟那山沟沟里捡的一般,不得老太太的喜欢。
可今日,六丫差点死掉,想到这里,江氏止不住地心疼,如果,如果六丫没了……江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会疯掉,她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都是她心中的宝,哪一个受到伤害都像在割她的肉。这一次,她哪怕豁出脸面,也要为自家闺女讨一个公道!
江氏正要说什么就被宋老太太打断“你说,六丫是被人打的?”
江氏拼命点头,以为这次宋老太太终于要公正一回,心里燃起了希望。
宋老太太得到江氏的答复,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她在地里忙活的时候,听村民说她家六丫被人打了,流了好多血,说不得性命不保,具体因为什么事儿,也没有说清楚,只说让她赶紧回来。
这事儿让她心里有了个打算。
“是谁?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欺负到咱老宋家头上,老娘定要撕了他!”宋老太太边嚷边撸起袖子,还冲身后的二儿媳妇使了个眼色,“老二家的,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抄家伙!”一副想要跟人大干一场的样子。老太太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这次可以借着六丫受伤的事情,好好地敲诈对方一番,让那打人的一家脱层皮。
二儿媳妇——小陈氏是宋老太太的娘家侄女,自是熟悉这位姑母的脾性,那可是雁过拔毛的主。他们一家一直依附姑母,因姑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家人害怕受到牵连,也没有其他生计,不得已跟着迁到了这个鸟不拉蛋的偏僻村子。心里把宋老爷子骂了个底朝天,现实里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宋家带来的便利。
此时见到姑母的神色,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心里不禁窃喜,今日不定哪家就要倒霉,定能捞到不少好处。嘴里忙不迭地应着,手里抓上一根木棍。
自始自终,宋老太太和小陈氏都没有看江氏怀中的小人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