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走出这寝殿之后,留香并没有乖乖的等在这里。她命人抬过一顶轿子,便也跟着去了寿宴之上,当然,她去的比较晚,云清和慕容风那惊鸿一舞她自是没来得及看到,她到了的时候,正好是云清已经谢退,慕容风追了出去之后。
她见寿宴之上的人们还在啧啧称奇的夸赞“自己”的舞姿,忍不住小小的虚荣的了一下,在他父皇的示意下,站到了台前对大家进行还礼答谢。
就在她正高兴的接过各国使臣的赞美之词的时候,一旁的慕容留影却是坐不住了。她腾的站了起来,指着留香的脚对皇上说道:“儿臣认为刚才献舞之人并非留香,还请父皇明查。”
这时,大家也发现了留香的脚有异,也便纷纷露出了怀疑的神色。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在留影的咄咄逼问之下,就在留香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没想到一旁的萧漠然却站了起来,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既是为北齐国君祝寿,那这表演之人只要是北齐的子民,便都可以视作是国君的子女,自是不分彼此。大家认为如何?”人们一听此话,纷纷点头表示赞许,也便不再对此事加以议论。
就在留香崇拜的看着萧漠然,准备对他表达谢意之时,没想到他竟话锋一转,起身来到中间,郑重的对皇上施以一礼,然后面无惧色的说道:“萧某此次前来,除了为北齐国君祝寿之外,还带来了我大越皇帝的和亲庚贴,请国君过目。”
北齐皇帝慕容远途虽然一看这萧漠然便心生不快,但怎耐他现在是西越的镇国大将军。而且,现在西越国的实力,远在北齐之上,所以即便这萧漠然说话间已将西越凌驾在了北齐之上,但碍于目前的情势,慕容远途也不好说什么,只要萧漠然没有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他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算了。他哪里听不出这“国君”与“皇帝”,“北齐”与“大越”在字里行间的区别,只不过是装聋做哑罢了。
慕容远途接过一旁递上来的庚帖,看着看着,眉头便皱了起来。还未等他说话。下面的萧漠然便开口道:“现在我大越的和亲公主就在殿外,这足以表示我大越皇帝对此事的重视,还请北齐尽快选出合适的公主来,由萧某人接回北齐,尽快与我大越皇帝完婚。”
慕容远途心里十分的清楚,先不说那西越国君已年过八十,而据他所知,西越皇室子嗣极为稀少,除了那年迈的国君在六十之上偶得一子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公主!那所谓的和亲公主,指不定是他们从哪里找来的女子冒充的罢了。
所以当他听到萧漠然说“请北齐尽快选出合适的公主来”的时候,气的已然手指发抖。他心里想着:你给我北齐送来一个冒牌的公主,而我北齐就要从朕的女儿中选出一位真公主交与你那八十老翁完婚,岂有此理!
但他还是努力的压抑了心中的愤怒,因为他知道,这西越的北边,也就是在北齐之北,还有一个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北齐的漠辽国,那漠辽民风彪悍,已经连续数年骚扰边境,掠夺了北齐大量的物资。逐年下来,大有开战之势。而北齐南方的战乱刚刚平息,现在正是国库空虚之时,如果真的打起来,光凭这北齐一国之力,着实难以应付。如果在此刻得罪了这西越,如果那两国连起手来,后果将不可设想!
于是,慕容远途收起了内心的愤怒,强装起笑意对萧漠然说道:“西越国君的美意朕心领了,但现在朕的膝下着实没有合适的人选可去和亲,不如,就请萧将军回禀贵国国君,待几年之后,北齐的公主们长大成人了,再嫁过去也不迟。”
“几年之后?国君莫不是说笑?”萧漠然突然表情严肃的说道:“现在我大越的公主就在殿外,国君却要我大越等到几年之后?这是还是未免太不尊重我大越了!”
刹那间,殿堂上下一片寂静。无人再敢发出声音。
最后,萧漠然朝着留香和留影的方向指了指:“如果萧某不是老眼昏花的话,坐在那边的二位小姐,就是贵国的公主吧。”
还没等慕容远途说话,坐在他旁边的皇后急忙说道:“留影年纪还小,要去,也是留香去。”
一下子,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包括慕容远途。
因为皇后的这一句话,无疑,已经是把留香给嫁出去了!怎耐这留香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在这宫里,除了慕容远途之外,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别的长辈的抚爱。现在,就连这慕容远途都不为她说话了,无疑,这北齐,她是去定了。
留香呆呆的坐在那里,已经忘却了脚上的疼痛,她扶着阿彩,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瘸一拐的向自己的寝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