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个田杏就是不会分个场合,这么严肃的时候,哪能打哈哈?就算心里不难受,面上也不能露出笑容来。
“哦。”田杏见大姐沉着脸,立刻就收敛起来,老实的坐在二姐身边。
大姐从来不会像二姐那样,动不动就动手收拾她,可是对于田杏来说,宁可招惹二姐一百次,也不敢招惹大姐一次,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
“田姑娘,老爷子的灵堂搭在哪里?”阴阳先生过来问田苗的意思,正所谓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咱们把先生请来,那自然是先生做主,需要人或东西的,先生只管开口就是,咱只求让我姥爷的身后事,办得风风光光妥妥当当。”田苗端坐在椅子上,一副当家人的架势。
“有姑娘这句话,我就知道咋办了。”阴阳先生见田苗气度不凡,那是一点轻慢之心,都不敢有。
村里的小伙子们,都过来帮忙,很快灵堂就搭好了,而就在这时,李铁柱和李铁成回来了。
“你们咋才回来?快去守着你爹去。”阴阳先生见了他们,立刻不满的说。
两兄弟听了立刻跑起屋去,过了没有几分钟,屋里就传来了,江氏惊天嚎叫,外面的人心里清楚,李宝林昏睡了七天之后,终于是离开了人世。
“大姐,咱们要不是进去?”田杏凑到田苗身边,小声的问。
“不用,我问过了,像这种时候,咱们要是进去了,对家里的爷爷奶奶不好,这么多看着呢,咱们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田苗手里拿着帕子,微低着头,给外人的感觉就像是,她在哭,而田杏在安慰她。
“杏儿,你把帕子拿在手里,像我这样。”田朵说着,小心的让田杏看了看她的帕子。
“二姐,你真哭了?”田杏见田朵的帕子上,有湿印子。
“没有,这是水,你快点啊。”田朵真是服了,平时挺机灵的,这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不灵光了?
田杏这才反应过来,忙拿出帕子来,然后在水杯里一扫,将帕子也沾湿了一些,然后就那帕子使劲儿的揉了几下眼睛。
“大姐,你看我整得像不?”田杏凑到姐姐们的身旁,抬起头让她们看。
“你要是老实的坐下,就更像了。”田苗小心的白了她一眼,让她乖乖坐好。
在这个时代,孙女和外孙女,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一个是自己家人,另一个是外人。
所以她们姐妹还真就没有什么事儿,只能坐在那里等着,屋里的一些仪式完成。
“大小姐,我们回来了,东西都备齐了,那个老板说了,要是有剩的都得给他拿回去,这东西可不能留在家里,不吉利会再死人的。”秋子和冬子这时来到了院子里。
“这么快?你们辛苦了,等一会儿阴阳先生出来,你们去问问他,那些东西咋用。”田苗接过荷包,随手就交给了小梅。
小梅接过之后,当着他们的面,将里面的银子清点了一遍,然后取出一个小册子,认真的记上。
“行了,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在这儿就辛苦点儿,等回去我自然有赏。”田苗将他们打发了之后,就不再说话,而是在脑子里盘算着,以后的事情要怎么做。
既然她代替李氏管了这事儿,那自然要做得完美才行,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兰,此时小心的走到田朵身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唉呀,我也没有想到呢。”田朵听了,也是一惊,忙转头问田苗。
“大姐,这两天可是热得不行呢,别说是放三天了,就是一天都得起味道了。”田朵担心的说着,这会儿天刚亮倒是没什么,可是过会儿那太阳升起来,地都能烤着了。
“一会儿问问阴阳先生,兴许他有什么法子。”田苗经她们这一提醒,才想到这个关键的来。
“田姑娘,老爷子是过了子时过世的,今天是初五,正赶上初七下葬。正应了七不出八不埋,咱们要不是就今天立刻下葬,要不就得等到初九,可这大热的天儿……”阴阳先生也没有把话说完。
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农家都会选择当天下葬,可是这话他是不能说的,得要主事儿的发话。
“如果等到初九的话,先生有没有什么法子?”田苗并没有立刻决定,而是反问阴阳先生。
“这镇上的大户,都是上山取冰,用大冰块镇着暑气,倒也能等到初九,只是这费用可是不低的。”阴阳先生如实相告。
“那要多少银子?”田苗平静的问。
“一天得三两银子,镇上有专门的取冰队,他们负责给运冰过来,保证不会耽误。”阴阳先生与他们都是有往来的。
“那就用冰吧,如果匆匆下葬的话,我怕我娘醒来之后,会埋怨我一辈子。”田苗有些无奈。
“那我这就打发人去找他们。”阴阳先生点头。
“他们去山上取冰,今天到不了吧?”田苗见现在气温就比刚才升了不少,有些担心的问。
“他们天天夜里上山,不管有没有人用,都去,为的就是防止误了人家的事儿。
要是没有人用,他们就把冰放到冰窑里头存着,这大热的天,镇上好多人家都卖他们的冰来消暑。”阴阳先生解释。
“那就好,这事儿得尽快,这天儿眼瞅着就要热起来了。”田苗说完,不由得轻叹一声。
“大姐,你咋了?”田杏坐得十分痛苦,见田苗叹忙扯开话头儿。
“你回家一趟,把这里的事情和爹说一遍,至于他咋和娘说,就让他自己做主吧。”田苗知道田杏是个呆不住的,让她这么干坐着,还不如宰了她。
“好,我这就回去。”如获大赦的田杏兴匆匆的带着小竹,风一般的刮出了李家。
“大姐,咱们一直坐着不太好吧?”田朵总是感觉,她们与这忙碌的李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格格不入之感。
“我也不想坐在这里,可是没办法,这有些事儿,咱们是参与不得的。你要是厌了,就出去转转,我是走不开的,不定啥时候就来事儿了。”田苗可是总指挥,没事还行,一但有事儿,可是要她来做主的。
她们坐在外面,离着灵堂有一段不算远的距离,所以只能看到灵堂里的情况,却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可是堂屋就是一样了,因为离得近,不只是能看到,还能听得清楚。
“你也别哭了,虽说有田苗主事儿,可是你也得盯着点啊,这小孩子再咋能干,也保不齐有想不到的地方。”村长媳妇劝着一直哭个不停的江氏。
她是最看不上江氏的,当年李氏的事儿,她可是记恨着呢,要不是老头子想搭上田家,自己就是死也不来。
现在哭有个屁用?以前要是对他好点儿,哪能这么早就死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活着不孝,死了乱叫。有啥用啊?一个村里住了这么些年,谁不了解谁啊?
“就是啊,这别的事儿不说,你家二媳妇是不是得找回来啊?”另一个村妇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要不是吕家找上门儿,她也不管这档子事儿呢,反正她话是说了,李家咋办可是和她没有关系了。
“成子,你去问问苗儿,这事儿咋办,我现在是拿不出主意的。”江氏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正好有人提了,甩手扔给田苗算了。
正在灵堂烧纸的成子听了,头也不回的说,接她干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两房世人都来了,她要是不回来,我就当没有这门婚事。”成子现在对吕氏,只有反感没有好感。
“成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要是她不回来,等你爹上路的时候,也走不安生啊。”那个村妇一听,只好硬着头皮再一次开口。
“去问问苗儿吧,兴许她有啥好法子呢。”江氏也觉得成子说的不是那么回事儿,只是现在可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
“你去吧,我来。”李铁柱把成子手里的纸接了过来,语气冰冷的说。
虽说他的心里还是气不过,但是现在银子和地也分完了,要是弟弟他们真的和田家搭上了,自己也能沾得上光。
李铁成见状,只好起身去找田苗。
“小舅,你有事儿?”田苗虽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但也一直注意那边的动向,知道他这是有事儿。
“你说咱们接不接你小妗子,村里人说要是她不回来,面上不好看,你姥爷也走不安生。”李铁成直不愣登的全说了,心里是不想见吕氏。
“小舅你放心吧,到我姥爷出殡的时候,小妗子保准会在场的,现在你就别想这些了。交给我来办就成了,等一会儿吃完了饭,我亲自去她家走一趟。”田苗早在江氏她们上门时,就想到了这事儿早晚得处理。
与其让别人去办,不如她自己来办的好,这个吕氏的底,她可是摸得清清楚楚的。
虽说人品并不是很好,但却是自己需要的人选,像江氏那样的恶人,就得要吕氏这样的恶人来磨,想到这里田苗还真有些期待江氏以后多姿多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