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初战区都极度的安静,安静到了过分、可怕的地步,但,有一处所谓山旮旯却并非是如此的安静……
……
这里,两个青年,一个身着青白衣衫,其上所印标识赫然是陨剑宗的标识,另一个青年白发黑衣,此刻,两人相距不过百米,相望间却是皆似带着淡淡笑意。
两人,一人是江逸尘,他所面之人,则是那时他所见过的……赵恺云。
江逸尘与赵恺云都没有意外地被帝晨送到了初战区,但,意外的,却是两人出现的位置几乎就与如今不差半米。
“掌剑师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赵恺云率先笑眯眯地开口说道,其脸上的笑容,完全就是老友久别重逢之笑……但实际上,江逸尘与他所见,加上这一次,也不过是四次面而已。
“你是……赵……赵师弟?”然而,江逸尘却是手点下巴,好半晌方才恍然,犹疑着吐出一句话,一副难以记清旧事的模样。
“赵恺云,”赵恺云全然不恼,依旧笑道,“我曾听闻掌剑师兄修为全废,玄晶、经脉都已经破损,再没了修炼的可能,而今看来……却也不过是谎言谬传罢了。”
江逸尘眉头微微颦起,目中,露出异芒,空穴来风,必有其因。赵恺云无端提起他经脉破损之事,若不是真的是道听途说,好奇心过于强盛,那就是他真实地知晓着其中一切。
而他的猜测,也更倾向于后者。
但,他经脉破损一事,除了他和他曾告知的江震天、族老以及江旬之外,知道的,就只有罪魁祸首的木枭和连战天了,那他如今再一见便提及此事……是在告诉他,他所站的立场么?
江逸尘脸上的异样仅仅存在一刹,便仍是原本的面带着微笑的模样:“赵师弟不远万里来此幽冥岛,可是为了探望师兄我啊?”
“呵呵,掌剑师兄,川州最年轻的瀚海境大能,”赵恺云没有回答,反是呵呵笑道,“如此骄子,哪怕是出了这小小的川州,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也依旧能够璀璨夺目,但若是埋葬于此……就实在过于可惜了。”
赵恺云最后之言,已是带上了森然之息,他的身上,也隐隐散发着一股玄力,但……似乎不止于聚元境中期?
“赵师弟这是打算对师兄动手了?”却没有出乎江逸尘预料,他眼睛缓缓眯起,其中折射出缕缕寒芒,他沉声道,“不过,木枭尚且不能绝杀于我,凭你……有那个实力么?”
气氛,开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此刻,江逸尘稍藏于身后的右手掌心中,已然凝聚起一点暗红玄芒,体内玄力,也已经悄然运转——这,是他重获玄脉后第一次运转玄力。
他没有选择周旋逃跑,而是打算与之交手,与这一位聚元境中期修者交手,他要试试,试试那种久违的、玄力酣畅运转的感觉……即便,这种跨级的战斗存在着很大很大的危险。
但他不惧,因为追影。
“哈哈哈哈,”赵恺云却是忽然大笑起来,他双手抱胸,正视江逸尘,须臾,他开口,带着不明之意,似疑惑:“木枭?”
“嗯,与你相比,他到也算是个有野心的人,不过在我看来,他终究是蠢了些,打不过掌剑师兄倒也情有可原。”
赵恺云全然没有出手之意,对于江逸尘的戒备也只是选择性的忽略掉,而且……他对木枭的轻蔑神态,完全就是上位者看待下位者的态度,且其自然程度,非是荆垣之辈所能拥有的。这让他有些不明,但马上,他就已然明朗……既然不是木枭之因,那就只能是与他们出现在此之事,与帝晨、或是与他有关之事了。
“有想法?”江逸尘轻然一笑,表面上松下戒备,但这一次,他的追影,却已经悄然运转,对于疯子,还是远离为妙。
“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赵恺云一笑,问道,“说说吧,你是那位的什么人,那位,与你关系又当如何?”
顾虑,这是独属于清醒之人的顾虑。
在绝世大能眼中,低阶修者如同蝼蚁,在神灵眼中,又何曾有大能之分,凡人即蝼蚁。然而,数十万蝼蚁,这位神灵却独中意其一,这该作何解释?
唯一的解释,他没有将他视作蝼蚁。
帝晨没有明说参与此游戏之人是否包括了江逸尘,但既然他也出现在了这个初战区,这便是没有疑问的参与,然而,他无法确定的,是这两者关系究竟何如,若真的是非同一般,他不知道他出手杀江逸尘……是否会引起神怒。
江逸尘也没有想到,帝晨给他拉仇恨的两招,会让人产生顾忌,他当下微微一笑,道:“帝晨自然是我大哥——很是亲密的那种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