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听到这话,忙从椅子上跳起来出去看,笼子里的鹦鹉现下成了落汤鹦,狼狈极了,梗着脖子喊:“救命救命。”
苏重秉也跟了来,问她是哪里来的鹦鹉,湘玉说是公主临行前送的,湘玉怕它淋水着凉,就让采茶找条毛巾给她擦一擦,旁边的小丫鬟听说是公主送的,扑腾一下跪下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湘玉语塞,她也没出口责备她,怎么吓成这样?就算是公主送的鹦鹉,到了她这也是苏府的物件,又不会真罚她,她记得哥哥院子里的丫鬟都讲规矩的很,说话做事安安静静,稳稳当当,连高声都不吱。
从刚才这丫鬟的表现看,倒像是进来的,走路慌慌张张,苏重秉像是看出了湘玉的疑惑,无奈的说道:“太太前两日刚送来的丫鬟,说在我院里伺候。”
湘玉又看了看这丫鬟的相貌,杏眼尖下巴,睫毛忽闪忽闪,齿如瓠犀、肌肤吹弹可破,比一般的小丫鬟要美多了。
湘玉这才发现,自己的哥哥已经十三岁了呀……十三岁,怪不得太太开始往他屋子里安排人了,只是看他,似乎不太情愿?
其实湘玉猜的没错,湘玉去王府那几日,苏鸿良和冯氏说,大哥儿到了通人事的年纪,该给他安排一两个通房了,自己家里安排好了,省的他自己憋狠了去外面惹事。
原是伺候他的下人禀报,少爷晚上梦遗了,被褥都脏了,苏鸿良这才想起这码子事。
冯氏也赞同,她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一般人家,这个年纪确实该给哥儿筹划了,只是她到底是继母,此事也不好开口,既然老爷提了,她办下去就简单的多。
从一年前冯氏已经开始物色人了,通房不从外面找,一来不清楚脾气秉性,怕带坏了大哥儿,二来外面新来的伺候了哥儿,怕苏重秉自己院子里的丫鬟生了怨愤之心,只是大哥儿院里没合适的,冯氏便从府里搜罗。
人都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找一个府里有资历、长的美貌一些的,能平了下面人的念想。其他人家找通房丫鬟都不愿找美貌的,说没得带坏了孩子,冯氏倒不这么想,自己家里圈着,无非就是房里那点子事,小丫鬟们都是规规矩矩没有花花肠子的,格局最多就是爬个姨娘,床帏之事,还能出什么大纰漏?
如若找的人不可心,哥儿不喜欢,费心的安排也就没了意义,花颜月貌才能情投意合些,再者说苏重秉的性子他知道,刚毅木讷,丝毫没学来他老爹的风流潇洒,男女之事上出不了岔子。
最后选中的是花园里管花草的宋妈妈的女儿,今年十四岁,在小花园干活。宋妈妈的女儿长的美貌,小丫鬟里算是拔尖的,冯氏把心思和宋妈妈透露了几分,喜的宋妈妈直搓手,本来打算求太□□典,给女儿求一门亲事,没想到竟有天大的好事砸了下来。
苏鸿良发了话,冯氏直接把人调进了苏重秉的院子,苏重秉给重新取了名,叫澄月,在书房伺候笔墨。
众人心知肚明,太太调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丫鬟进来,不就是往主子榻上送嘛,没过明话,可谁人心里都晓得。
只是苏重秉真是一个木头桩子,楚楚可人的小美人就每天在眼前晃,竟然都没多看两眼,眼里净是书本。
太太送来的人,苏重秉不好再还回去,只能先这么晾着,他明年就要参加乡试,要读的书还多得很,夫子教的课还要温习,哪有时间想情情爱爱。
他自己不好开口,只好寄希望于妹妹,只是妹妹还小,这种事要如何出口,思前想后,屏退了所有人,只憋出一句:“你也累了好几天,早些回去歇息吧。”
湘玉心想,你散了下人,就是为了和我说这句?好在他妹妹冰雪聪明,知道他心里所想,大哥是怕拒了澄月驳了冯氏的面子,只能先晾着人,不过此事早晚得处理,过两天没准小丫鬟就自告奋勇爬山床了呢,丫鬟奋斗轨迹就是通房到姨娘嘛,现在一条锦绣的前程摆在面前,澄月没准就自己努力了,反正是官方允许的,其他人还没这个机会。
冯氏放人进前院的事,后宅里都知道,万姨娘去韩姨娘那坐着,开口便是:“明哥儿也不小了,也没见太太张罗。”
一句话说完韩姨娘答不上话,心道二少爷今年不过十岁,安排通房也太早了,这万姨娘什么都争,这是着急的事儿?说话前也不想想。
万姨娘说完也自知失言,她就是掐尖好胜,可自己也就私下过过嘴瘾,若是传到太太那,有她受的,韩姨娘是个嘴紧的,就算她传话,无凭无据自己不认就是了。只是她又想到一点,过两年自己儿子大了,若是太太心坏,找三四个美貌的丫鬟勾引重明,不让他认真读书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