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已经嫁人,空出来的屋子收拾出来,以后给其他的弟弟妹妹住,不仅是你,以后我也是如此。”湘莲怕她辩驳,特地说出后面半句堵她的嘴。
湘雪脸上一滞,又问道:“那怎么了大姐姐的屋子大伯母还给她留着?”
湘莲:“……”
如果湘雪非得这么比,那她真是无话可说。
湘雪出嫁时从苏家带走几个陪嫁,冯氏又给她几个,不过冯氏给的那几个,她就放在院墙外面扫地做粗活,怕是冯氏的眼线。
冯氏知道后只是略笑笑,一个出嫁的女儿,她还真犯不起那么费心。
湘雪夫妻来苏府是有事相求,李琼想托苏鸿良帮忙找个差事,他亲爹如今正在气头上,觉得他丢了李家的脸,对他不理不睬。
李琼便把主意打在岳父身上,谁知道委婉提了半天,苏鸿良就是装傻充愣,丝毫不想管,李琼带着湘雪离开时,脸上的浓情明显淡上几分。
湘莲忍不住感慨:“三姐这是图他什么呢?嫁谁都比嫁他强。”
姐妹多年,湘玉还算了解湘雪的心思,她是最不愿意吃苦的,心比天高,既想享受优渥的生活,又想夫君有出息,世事难两全。
苏老爹更看重男子的上进心和潜力,他选的全是潜力股,可湘雪想嫁的是绩优股,明显供求不对应。
李琼呢,好歹有一副好相貌跟一一个相对好的出身,他爹官居二品,在那个位置上,银钱想必没少捞,听下人嚼舌根,听说李琼的姨娘在府里极其受宠,湘雪带入盛宠时期的万姨娘,想必也就不在意嫡庶了,夫君有个差事,以后分家得到一大笔家财,总比嫁给屡试不中的穷举人强。
湘雪最看不上的那个举人,在来年春天的科举考试中,进士及第。
苏老爹一直夸这个举子有潜力,不然也不能撮合自己的女儿,湘玉倒不意外,令她吃惊的是,元明清中了状元,苏重秉赐了探花,另外湘莲定亲的未婚夫,也中了三甲,苏老爹的确独具慧眼。
俏探花,俏探花,圣上选探花,除了才学要寻一个长得俊俏的少年郎,这大概就是最古老的看脸吧。琼林宴上探花要簪花,总不能找一个粗壮大汉或中年大叔。状元嘛,老成持重镇得住场面最佳,毕竟代表一朝科学的才学脸面。
元大哥看似温和,但对外人常常冷着一张脸,面色凌厉,以上这些纯属湘玉的猜想,若没猜对,她不负任何责任。
苏老爹显然没料到自己儿子跟元明清考这么好,若能中进士就已经烧了高香,竟然中了探花,真是始料未及。
苏重秉酡红脸,冯氏打趣道“咱们秉哥年纪可不小了,中了探花,想必媒人要踏破家里的门槛,该是说一门亲事了。”
苏老爹缕缕胡须,满意的说道:“夫人说的是,秉哥的婚事确实该操持起来,如今殿试得中,也能找到更好的姑娘。”
古代的婚姻本身就是看门第出身看男子的前途,这两样苏重秉都不缺,可谓是婚恋市场上的“抢手资源”。
苏老爹想到一事,嘱咐道:“宴席得操持起来,摆它几日,也不必在意扎眼不扎眼,这本来就是大喜事,庆贺一番任谁也挑不出理儿来。”
苏家这一年喜事不断,苏老爹政绩不错,年前刚升任翰林院掌院学士,从二品。
翰林院在朝中地位极高,里面皆是有才学之辈,若让外人看,这是一个清水衙门,常年没什么人情往来,整日跟书啊字啊打交道,品级低的官员愿意进翰林院熬几年攒攒资历,为以后晋身用,但做到二三品的大官的,更宁愿再降一级,做四品的肥缺职位,总比在这儿荤腥不见强。
苏鸿良可不这么想,越是靠近风波的中心,就更容易卷进深不见底的暗涛里,还不如在翰林院待着踏实。卸任的上一任翰林院掌院学士白发苍苍,仙风道骨极有气度,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熬得住,才能守得下。”
苏鸿良忍不住感慨,莫为浮云遮望眼,那些自认为翻云覆雨的人,反而不及一位不涉及党争搏击的清流看的透彻。
湘玉没在意老爹跟太太聊什么,她掰着手指在思虑一件事:元大哥中了状元,她要给他备一份什么样的贺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