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公子请坐,妘婠为公子们斟茶。”妘婠随即展露高超的茶艺,不一会儿,三杯香气弥漫的香茗便落在了三人面前。
玄泣也不顾茶水的高温,直接一仰首,将茶水咽入肚中,妘婠笑了笑,冲其点了点头。
一旁的雪中剑并不渴,他见剑君并不举杯,便也没有动手。
“这位公子,为什么不喝茶水?难道是嫌妘婠的茶不好吗?”妘婠眉宇之中微微散着几丝委屈,而后想剑君礼貌地问道。
【茶,是好茶;但我肚中有琐事难以消化,却是喝不下这杯茶水。】
“哦?不知公子有何烦恼?若是不弃,不妨告诉妘婠,妘婠一定会尽力帮公子排难解忧。”妘婠一边说,一边走到琴的座位上。
【我之所想,并非妘姑娘所愿得知之事,不说也罢。】
“公子这么说,妘婠便更是好奇了,我与公子见面的次数若算上刚刚在门口的一瞥也只有两面之缘,公子何以知晓妘婠不愿知道公子心中所想?”
【若我说我欲拆掉品茗楼,妘姑娘还会坚持想听吗?】
“哦?公子莫不是认为心中一片坦然正气,容不下这一块烟花之地吧?”
【哈!自古承接而来,我又如何有能力断绝雅地?人生而有命,却无贵贱,身心无所束缚,自由乐哉;故而,世间无人可夺他人性命,世间亦无人可束缚他人自由,后者与杀人并无差别,妘姑娘认为如何?】
“妘婠不懂了,既然公子不厌恶这烟花之地,又为何要拆之?莫不是公子认为妘婠行了杀人一类的事迹?况且,若公子真的认为无人可杀人,无人可限制自由,为何不理夜城之外的世局动乱?那战场之上,死伤之人会因为公子的一句‘不可’而复苏吗?”
【我欲拆之,是拆牢笼;我欲重建,是建安居之所;姑娘不杀人,却有多少人因姑娘而死;逝者往已,我无能为之,乱世之局,我却是将踏步其中之人……也不知姑娘是否可为这苍生尽一份力?】
妘婠沉默了,她纤指悬置在琴弦之上,却怎么也落不到弦上,那低垂的眼帘看得一旁的玄泣满是心疼。
“公子,妘婠受教了;只是,品茗楼每月都要向万古阙缴纳一笔不小的费用,若遵照公子之言,只怕这品茗楼不出三个月便要关门,数十名姐妹一旦失去了这个饭碗,妘婠又如何对得起她们?”
【妘姑娘,你只管将不愿留下之人送回去,这一笔钱,便算作是雪中剑好友的一片心意,交给那些离去的人,让她们回去好好生活,以后莫再行此极端;万古阙方面,你只管放心,我稍候前往劝说,只希望妘姑娘能遵照约定行事。】
“公子都这么说了,妘婠还能如何?自当一切谨照公子的话行事。”妘婠起身拜谢。
【茶,凉了;希望下一次再来,能喝得下姑娘段好茶,就此告辞。】
剑君说罢,起身离开,雪中剑放下装着金币的袋子紧随其后,玄泣虽有留恋,却还是跟了上去。
“等一下!妘婠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我的名字已经忘了,你便唤我剑君吧。】
剑君三人离开了品茗楼,唯留不断念叨着那人之名的妘婠……
刚走出品茗楼,便看到书名凶神恶煞的人拦住了去路:这几人皆是刚刚花钱拔剑的人,事后,他们越想越不明白,最后气不过那十枚金币的费用付诸流水,便由来到品茗楼守株待兔。
“交出我的十枚金币!”
周围的人一看有人找晦气,便跟着起哄,将剑君三人团团围住——
“原来你们三人是一伙儿的!合起伙来骗我们的钱!”
“没想到剑痴玄泣也会骗人!估计挫败魔君、黑莲的事情也是骗局!大家伙绝对不能放过他们啊!!”
众人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不少人已经抽出武器,随时都可能上前厮杀。
就在此时,品茗楼二楼的楼台灯火绽芒,却见一道倩影翩然而现,正是品茗楼之主·妘婠——
“诸位公子聚资协助,妘婠感激不禁,为表感激之情,在此献上一段舞曲,谢过诸位公子的好意。”妘婠欠身谢道,而后琴曲起、仙舞飘渺,动憾人心。
“好!好舞啊!十枚金币买来一睹妘婠姑娘的舞姿,此生值得了!!”
众人不再纠缠剑君三人,而是安静地观赏妘婠的舞姿,品茗楼的妘婠擅长跳舞是众所皆知的,却很少有人有这个荣幸能亲睹妙姿,此时自然是分外认真。
台上的妘婠奋力地舞动着,希望能让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的那个人看到,但那人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嫇婥玉美恏新珺,妘婠笑璟是无情……”
“一舞仙阙唤郎归,奈何无情怎多情……”
一曲倾城舞,不动伊人心;这一刻,妘婠知道:那个人不会再回来,或者说,他根本不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