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人,整个大殿的棚顶都晃了晃。他一只独目睁的大如铜铃,眼中满是鲜红的血丝。
“对、对不起……”简明显怯了怯,但仍然倔强地盯着奥丁道,“神后的死和安琪无关,她已经尽力了!是那些入侵的……”
“简。”托尔几乎是和安琪同时出声制止她道。
前者上前一步拉住女友的小臂,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安琪从地上站起来,越过范达尔明显的庇护,深吸口气面对奥丁道:“请您节哀。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但我决不会束手待毙的。”
奥丁面无表情地盯着安琪看了几秒,接着俯身从一地的瓦砾残骸中拾起一颗拳头大的透明水晶球。
他仍然抱紧他的王后,转身就走。
苍老压抑的嗓音随着他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我会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此之前,中庭人,你不得离开阿斯加德半步。否则即使毁灭九界,我也会把你挖出来!”
————
接下来是折磨人的治疗。
清创、上药和包扎。人类总喜欢将伤口弄得更痛,仿佛这样就能够彻底清除那些注定会留在**上的疤痕。
幸好阿斯加德人有一种神奇的“治疗石”,只要捏碎了洒在伤口上,一切外伤都可以眨眼间复原——以及,很可惜——安琪不止外伤骇人,还断了包括三根肋骨和腕骨在内的四根骨头。
“能走吗?”范达尔屏退了侍卫,小心地扶着安琪,两个人走在重返狱所的路上。
“谢谢。我的腿还没断。”安琪毫无意义地扯了扯嘴角,然后意识到这种自嘲简直太不合时宜。
“范达尔,”安琪抬起头直视金发青年的眼睛,“我没有……”
“我相信你。”范达尔顿了顿,“神王拿走的水晶球,海姆达尔的眼睛能够从中看到那时发生的一切。他会还你公平。”
安琪低下头继续走,过了很久轻声道:“还是谢谢你。”
这是两个人一路上唯一说过的几句话。
当走下昏暗潮湿、即使已经被及时清理过,但仍然可以嗅到空气里漂浮的消散不去的血腥味的地牢甬道时,安琪忽然站住。
“洛基他……”
范达尔陪她站住,仍然很快就理解了安琪的意思:“他没事。”
“有人……有人告诉他……吗?”
范达尔摇摇头。
安琪站在走廊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再不敢把这条路走下去。
范达尔轻叹口气:“我去告诉他。”
安琪快速地、下意识地点了下头。
范达尔便没再说什么,转身向安琪熟悉的小单间走去。
安琪无声地跟在对方身后,然后在转角处小心地停下来。在这里她能清楚地看到洛基,却听不清两人间的对话。
洛基依然风度翩翩地靠在扶手椅上优雅地翻着书,像是个真的不知世事的王子。
有一瞬间安琪几乎想冲出去,阻止范达尔把现实吐露给他。
范达尔在金色光墙外停下,轻声说了什么。
洛基保持着那个动作没变,像是丝毫不为所动。
然后,似乎很久之后,他轻轻点头,示意知道了。
范达尔又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安琪愣愣看着牢笼里那个高瘦挺拔的身影,她以为洛基会失控,然而小王子并没有。
“我可以换个地方吗?”安琪在范达尔返回后轻声问道。
“当然。”
范达尔转身,带着安琪避开洛基的视线,向另一条岔路走去。
两人离开很久后,洛基放下书,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双手握拳,痛苦地低吼一声,周身魔力肆无忌惮地释放开去,一瞬间周围所有的桌椅全部撞在光墙上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