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从来都是温柔仁德的,从未有过咄咄逼人之态,但现在,正色的眸子里布满了杀气。
在场的人大多有些失笑,但若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紫衣青年正是唐公大公子,当朝兵部侍郎李建成,就不会是这个反应了。
倾李阀之力,灭了你。
“哼,小子你也别急,一会老夫也会让你乖乖说出阿紫的下落的。”独孤求败再不看他,冷笑地看着我,长袖再次举起。
怎么办。。。怎么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正在此时,怪异的吟哦之声传来,明明只是一个声音,却让人感觉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而那声音,粗听来并不算琳琅,但那种语调气韵,却又偏偏华美而旖旎,自然地带着盛世浮华里的妖娆缱绻,让人只觉的心驰神往。
如此美妙的声音。
那人接着又道,“英雄救美,真是妙极。不过,这种好事怎么轮得到毛头小子来做。”
正当众人狐疑不解之际,独孤求败却再不理我,转身大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呵呵。”那人一声轻笑,碎媚之声不辨男女。上山的台阶上缓缓步出一人,一身白衣,高雅素净,然而步履间的潇洒翩然,华贵而从容的气息,只让人自然而然地觉得他背后平白无故地生出一幅纸醉金迷笙歌曼舞的背景,醺人欲醉。
而仔细看他的脸,却更是惊人。明明已经上了年纪,脸上好几处都有细细的皱纹,然而那轻笑间的风情,比桃花更明艳。明艳容颜下的眼睛却是冰冷的,带着看尽沧海桑田后君临天下的慈悲而无情。那是一种越年龄和性别的美,恍若六朝烟雨里最华美的骈文,仿佛间又带着秦汉明月的铮铮铁骨。 `美得如此不真实。
却端的倾城。
连漫山的**都暗了暗,因他的到来而自惭形秽。
他理了理袖子,又缓缓对独孤求败道:“老兄,我的伊人太不乖,麻烦你帮我好好教训她了。”
瞬间我忘记了所有的疼痛,脊椎骨嗖嗖的凉。
师傅来找我索命了。。。
“哼哼,你徒弟初出江湖就搅和黑。道大比,你怎么可能放心的下嘛,我就知道,把她打个半死,你肯定就会现身。”独孤求败得意道,“不过真是没想到,臭美男,过了二十年,还是自恋的很嘛。”
“谁像你啊,二十年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白衣的美人师父永远都是毒蛇。
“臭美男。”
“糟老头。”
“臭美男。”
“糟老头。”
我无声叹气:你们感情原来那么好。那你个糟老头子还死命地打我。真是一群毫无逻辑可言的怪人。
“是剑王诗仙,剑王诗仙也上泰山顶了。”后知后觉的人们终于反应过来,人群又是一片骚动,而师父自然是很合他性格地向四周微笑致意。
师父,臭美男这个称号,的确适合您。恩。
我自知安全了,勉强起来扶起建成下了擂台。 ? 果然,他被罡风击伤了腿,不然刚才他早就冲过来了。
我担忧地看向他,然而建成却微笑着抚了抚我在打斗中纷乱的,轻轻道:“抱歉。”
抱歉,让你受伤了。
我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擂台之上再生变化。
独孤求败淡淡道:“你躲了二十年,也是时候陪我再打一架了。”
“是啊,懒了二十年,也该动动筋骨锻炼锻炼了。”师傅依旧站在上山的台阶上,微云暖阳中,霞光的明媚不及他明媚。
然而擂台上的独孤求败却突然振衣长笑而起。
如同一把黑色的锋利长刀动如雷霆,直直往师傅扑去。一路上两边凉棚碎,桌椅碎,衣帛破裂声,内力稍弱者受伤惨呼声,此起彼伏,明明都在五丈开外的距离,所经之处,一片齑粉。
绝世利器,无人可撄其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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