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东城命人摇下了车窗,薄衍声走到车后排,单手撑着车顶,另一手握着车门,修长的身躯稍稍弯下,他看着车里,视线越过林蔓,径直落在聂东城身上,脸色一本正经:“有劳聂局照顾了,我有点事找我们公司的林蔓谈。”
聂东城抬了抬眉,上一回薄衍声开着卡宴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向他示威,他可还记着。
转过头,指着窗外问林蔓:“他是你上司?”
林蔓迟疑着点点头。
聂东城笑了:“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也是男朋友啊。
林蔓暗暗的腹诽了一句,然而这情况,不适合画蛇添足,她主动打开了车门,和聂东城道谢后就走下车来,然而右脚刚一挨地,脚踝上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
几乎在同时,车外的薄衍声伸出手托住她重心不稳的身体,车内的聂东城也伸出一只手,虚虚的扶住她。
当林蔓扶着薄衍声的手臂站稳后,他的视线越过林蔓,落在聂东城快要触到林蔓衣角的那只手上。
不知为何,聂东城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他无谓的耸耸肩,收回了手。
林蔓站在薄衍声身边,转身,冲车里的聂东城道谢:“那么聂局,您慢走。”
他点点头,摇上车窗,吩咐司机开车。
后视镜里,薄衍声已经将林蔓打横抱起,大步的朝卡宴走去。
……
林蔓靠在熟悉的怀抱里,从他身上传来的干净消毒水的味道,遮掩了些许她身上的泥土味,和聂东城在一起时的紧张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后怕。
如果那个时候没人赶来救她,等待她的,不知道会是何后果。
林蔓鼻子酸涨,张了张嘴,喉咙像哽住似的,声音沙哑干涩:“薄医生……我……怕……”
薄衍声身体微微一僵,看到她衣服裙子上干涸凝固的泥渍,以及红肿的脚踝,心中一阵发软,嘴上却不留情道:“你还知道怕?一个人跑过来,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林蔓撇着嘴,又把眼泪往他胸口衣衫上蹭了蹭,无言的埋进他胸膛。
……
林蔓坐在车上,有些不安的动来动去。
薄衍声开着车,分出心神瞥她一眼:“脚都伤成那样了,还有心思折腾?”
林蔓被他一训,倒是老实了,只是也没什么,偃旗息鼓的,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我身上都是泥,怕把你车子弄脏了……”
“就不怕把聂东城的车子弄脏?”男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冷冷的。
林蔓倏的抬起头:“我发现我们思维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没错,我也没想到你胆大包天敢一个人跑到现场来。”
“……”林蔓提着胸口,差点没悖过气。
她都小媳妇似的低头认怂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一肚子火气?
而且以前每次吵架,几乎都是薄衍声先低头,这次他忽然高冷到底了,林蔓倒不习惯了。
于是更加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索性把头扭向了窗外。
薄衍声把车停在西郊附近一家临时小旅馆前,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下车,压根看也没看林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