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拾独坐在正厅里,热呼呼的普洱熟茶都喝了两盖碗,方见到木中虹操着稳健的步伐重新踏进厅里,她想着事情该是办成了,不然木中虹这老奴也不会这般有恃无恐。
果然跟在木中虹身后出现的便是钟小李,除了脸色差些,脸上一眼淤肿,嘴角隐有血丝外,倒也还算人模狗样,似是没受什么重伤。
可当玉拾目光再往下移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一身锻深蓝衫袍根本就不合钟小李的身量,那袖口长的可不是一寸半寸,足将钟小李的一双手掩盖没了,再看钟小李走路虽算正常,却是有些虚浮。
木中虹上前向玉拾行礼,钟小李也似是站不稳般,颤颤巍巍地给玉拾行了一礼。
玉拾让两人免礼后便问:“这是怎么了?小李这是还没睡醒,还是喝醉了酒?”
被玉拾这么一问,钟小李半垂下眼,唯唯诺诺地站在木中虹身后,即不敢上前一步来回话,也不敢去瞧玉拾半眼,与之前那个敢为主子说真话,道只要能为主子平冤便是丢了性命也情愿的钟小李完全不同。
玉拾想上前一步,却只半步便让木中虹侧身挡了一步道:
“小李这两日得了重病,身体虚弱得很,忽忙间被老奴自病榻上挖起来,这会还有点迷迷糊糊,连给千户大人行个礼都有些站不稳,实在是失礼!老奴这就替小李赔个罪,还请千户大人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重病?
钟小李脸色极差,双眼无神,再加上走路似是打着飘的步伐,确实很像是重病未愈的模样。
但玉拾是什么啊,木中虹能以重病来糊弄得了旁人,却糊弄不了她,神色一冷,一双眸能射出寒冰来:
“木管家是怪本大人来得不是时候?”
木中虹一哆嗦腿一软就差些给跪下了:“老奴不敢!”
玉拾冷哼:“最你也不敢!至于小李么……倒也无妨,反正本大人找小李也是有要事,既然他得了重病,那么……”
木中虹随着玉拾刻意拖个老长的尾音,不禁将脖子往前伸了伸,就希望能听到玉拾说——那么就改日就来带钟小李上锦衣卫衙门问话。
玉拾顿了顿继续道:“那么就有劳木管家安排一顶软轿,再派两个得力稳妥的轿夫,将钟小李抬着,跟本大人走一趟锦衣卫衙门吧!”
钟小李终于有了表情变化,他瞠目结舌地抬头,看着一脸理所当然得备软轿抬他的玉拾,但木中虹在柴房里告诫他的话一响起,他便又瞬间清醒了过来,很快再次埋下首去,垂目盯着自已的鞋脚尖。
玉拾的话也将木中虹找了个始料未及,本以为即便玉拾坚持要带走人,他也是无法,只好放人,反正他已告诫过钟小李,不怕钟小李造反出卖他,可可可……他没想到玉拾竟还能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玉拾见木中虹怔立着,一双死鱼目的眼瞪个老圆,不禁绷起了一张脸,十分不悦地道:
“本大人也是早上走得急,这才忘了多带两个人过来,也是想着公主殿下曾说过,一定全力配合指挥使大人早日查清驸马爷被刺杀一案的始末,本大人也就没多加在意,想着有什么事情,在公主府里请公主殿下帮着办上一办也就是了,怎么公主殿下一不在,木管家这里就有了什么为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