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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庄伙计见还真有那么一个人,又想着即便是来捣乱的,他往布庄后院一嚷开,便会有两个粗壮的打手出来,便是走这一趟也不怕,何况望乔酒楼也不远,只过几间铺面便到了。
布庄伙计很快将连城叫了过来。
连城本来没怎么搭理布庄伙计,但一听是一位锦衣公子指名要他来,还知道他的名字,最后布庄伙计还说是要他到布庄付布钱的,他连最后一点疑虑都没有。
能指名道姓要他来布云锦布钱的,除了他家千户大人,也没谁了。
付了银子之后,布庄伙计又恢复了专来的笑容,那笑得跟一朵草金铃似的,简直让连城不忍直视。
只要是从未招惹过玉拾的人,玉拾皆喜欢来个先礼后兵。
布庄伙计这会做成一笔小买卖自然高兴,乐得跟买主多聊几句。
可玉拾不是真来买布的买主,连城不难想出,玉拾是抱着某种目的才买的云锦。
要不然从来不素心思打扮的玉拾,做什么突然买起布匹来?
见进铺里那么久了,也不见布庄掌柜,玉拾便随口问了下,布庄伙计实诚道:
“掌柜有事,出去了!”
玉拾又问:“什么时候?”
布庄伙计没多想便答道:“就在刚刚!您进来的前一刻。”
前一刻,那不就是汪家两姐妹自布庄出来不久的那会?
连城想到了,玉拾当然也想到了,她脸上微红道:
“小哥,不瞒你说,刚才到你们铺里来挑布料的两位小姐,其中一位是我的未婚妻,不知小哥能否行个方便,与我透露透露,方才那两位小姐都在布庄里挑了哪些布料?又说了哪些话?”
连城看着说起谎来还自带羞涩效果的玉拾。
也不知道脸上的红晕到底是因着撒谎红的,还是真因着悄悄打听未来媳妇儿而不好意思红的?
不管连城怎么猜,反正在布庄伙计的眼里,他就觉得玉拾该是害羞才脸红的,当下很是热情:
“那可是汪家的两位嫡小姐!公子竟是其中一位的夫婚夫?不知公子的未婚妻是哪一位?”
玉拾打有了腹稿,从善如流道:
“那位较文静的。”
文静的?
可就是汪淑惠汪五小姐么?
布庄伙计又想回来,奇怪道:
“没想到汪五小姐竟是有个未婚夫,小的还真未曾听说过。”
连城一愣,想起那个端庄娴淑的汪家五小姐,他随之眉一皱。
玉拾也蹙了眉,心说她再想探听事情,总也不能毁了人家小姐的清誉,连忙作微慌的模样,改口道:
“还请小哥见谅!家母刚有这个意思,那媒人也还未上汪家的门,我也不过是今日巧遇汪五小姐,见之心倾不已,这才向你打探起来,还请小哥保密,可莫先传出去,待好事真成了,小哥自然能听到了!”
原是这么一回事。
布庄伙计也是个未娶妻的,心中也有了意中人,这会听玉拾这般细细解释,又是诚心诚意为人家小姐的清誉着想,他自然得应承:
“那小的便请祝公子心想事成,得成好事了!”
谎圆过去了,可杜绝了可能坏汪淑惠名声的可能性,玉拾便重新问起问题来。
这回布庄伙计更是热情,几乎是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在捌号雅间坐下后,玉拾与连城道:
“你去瞧瞧,看有没有法子探听到玖号雅间里的事情。”
连城应了声,便出了捌号雅间。
玉拾则想着方才自布庄伙计打探来的消息。
布庄伙计说,布庄掌柜自汪家两位小姐走后,便取了一件成衣出去了,那件成衣还是女子的衫裙。
再问是做什么去的,布庄伙计却是不晓得了。
或许……没做什么去。
布庄虽以买布料为主,可像这样有成衣出卖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在楚京里,这样的布庄比比皆是。
想了一会,玉拾便听到有人敲门,她应了声。
酒楼店小二便端着几样点心,与一壶花茶进来:
“客倌请慢用!”
说完便想告退,玉拾唤住店小二:
“小二,你这酒楼里可有唱小曲的?”
她进望乔酒楼的时候,特意环顾了四处,根本就没有供说书或唱曲的台子,大堂廊下也没有,上了二楼雅间,便更没有了,这才想着问一问店小二。
店小二显然碰过不少这样问的客人,快速且机灵地回道:
“我们酒楼里是没有的,不过客倌若是想要点个女妓出唱小曲,也不是不能。”
只要用得起银子,望乔酒楼也是可以代办这些嗦碎小事。
当然,也少了给去办事的店小二的赏钱。
这个时候,雅间外传来脚步声,玉拾以为是连城回来了,不料店小二瞧着玉拾往房门处看,很有眼力劲地主动道:
“那是对面玖号雅间客人自已去点来的红妓,客倌若是心中有合意的,也可说出个名号来,小的也可替客倌跑一趟!”
玉拾听着,不由想起还在真水河畔时,连城指着围在汪家楼船与她详说的几艘花船,花船上的女妓名号也都一个一个给她说了个清楚:
“既是如此,那请有劳小二跑一趟,替我去请欢欢姑娘过来陪我吃茶。”
店小二自然是听说过欢欢的名号的,那是当红的女妓,听说那柳般的腰肢舞起来当真是天女下凡,可是不得了的美艳不可方物。
这样当红女妓的舞姿,店小二自是无福消受,但见却是见过一两回,就像今日这般只见到匆匆的一瞥:
“也不是小的不想去,只是不巧,公子怕是晚了一步,适才的脚步声中便有欢欢姑娘,除此,还有梦清姑娘!”
这语气,店小二说得颇为遗憾。
玉拾却是不遗憾,本来她也就没真想请来什么欢欢姑娘,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
方才就听连城说汪家外管事让人去请了女妓过来助兴,不料这般快便到了。
罗恭……还真是艳福不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