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门路,便是要查跨势于江湖中的富甲商贾张东胜,也得费上不少时间与人力财力。
不仅如此,到最后的结果也是未定。
就像孟军一样,孟良才也在心中猜想着动手挥鞭子将汪家下人鞭成重伤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孟良才所知比孟军更少,所能想到的更有限,也是所想方向不同。
于孟军不同,他所想的方向皆是往朝堂方面去想,继而延伸得出最有可能的结果。
可越想,他便越心惊胆颤。
再想到皇差皆来自京中,他会这般想也不是没可能。
汪海也是很想知道挥鞭的是什么人,可到底是当事人之一,他所想的可能性要比孟良才、孟军所想更广更杂,也更凶险。
三人同时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挥鞭子的人必然是皇差的人!
连城飞快跃下高处,嗖嗖几下跑进东厢房:
“大人!来了!”
玉拾稳坐厢房外室客座里,点头与钝汤早填饱了她的肚子,力气有了,精神气也有了,意外的收尾时刻也到了!
孟良才刚到东厢小院院门,便见到了迎在院门口的玉拾。
玉拾一见到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仿佛眼中只有孟良才一人似的,上前便是一礼:
“姨父!”
孟良才见到玉拾安然无恙,也是心中高兴:
“拾哥儿!指挥使大人可在里面?”
玉拾轻扫孟良才身后汪海的一干人等,汪海等人赶紧上前见礼:
“参见千户大人!”
玉拾没怎么理会,好似并不认得汪海等人是什么人,她径自往孟良才身侧的孟军一笑:
“孟表哥!”
孟军长揖一礼:“玉表弟!”
虽是知府公子,可到底只是秀才功名,面对玉拾这个正五品的武官,他是得正正经经地见礼。
玉拾含笑收回落在孟军身上的眸光,方回着孟良才的话:
“今晚出了贼人,指挥使大人见其鞭伤无数汪家家仆,下手狠着,又因着这一地伤员不能没有人在此候着解释一二,所以我便留了下来,指挥使大人则追那可恨的贼人去了!”
谎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连城木着脸站在玉拾身后,努力将抽了又抽的嘴角止正。
大人您这是在说您自已,说自已是贼人也就罢了,但那“可恨”二字咱能不能就省了?
这可恨都可恨到自已头上了,大人您怎么还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呢?
孟良才双眼一震。
玉拾此话是说罗恭不在东厢小院里,亲自抓拿夜闯水阁的贼人去了?
可那贼人鞭打的是汪家下人,不是在帮着皇差的么?
那汪家下人一层层一道道门,里里外外都守着人,那明显是看守多过看护,贼人那么一鞭打,汪府的如意算盘不就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贼人到底是敌是友?
他眼前的这个玉家外甥所说的,又到底是真是假,亦或真假掺半?
可惜碍于汪海在场,他是想问又无法问出口!
别说孟良才瞬间有些消化不良,汪海更是被震得差些站不住。
罗恭居然不在东厢小院?
是出水阁了,还是只是不在东厢小院?
倘若罗恭真不在东厢小院,真早出了水阁,凭罗恭的身手在不被他汪府人发现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他的嫡长女汪淑惠呢?
在哪儿?
是生,还是死?
外管事上前一步,双手抬起,恰恰扶住被今夜连连不在计划内,发展到如今事态已是大出计划之外,而被打击得此刻已有些站不住的汪海,他附于汪海耳旁:
“二爷莫急!这罗指挥使到底在不在东厢房,还得进去看看才能下定论。”
汪海刹那回神。
没错,外管事说得没错,得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没人才能下定论!
偿若罗恭真与他嫡长女发生了苟且之事,任罗恭或玉拾都是不愿看到的事情,他们不想承认,甚至隐瞒,那都是大大有可能的!
不能听玉拾一面之词,他得亲自进去看看!
孟军见孟良才微怔住了,又见玉拾的眸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另一边汪海与外管事两人的交头接耳,他轻扯了下孟良才的袖口,低声唤道:
“父亲!”
孟良才顿醒,侧过脸看孟军。
孟军道:“父亲,既然贼人已让指挥使大人亲自追去,那贼人又是使鞭的高手,轻功必也是不差的,要不然也无需指挥使大人亲自亲马!”
玉拾在一旁点头:“没错,那人使得一手好鞭子,轻功也是极佳,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连城慢慢低头埋下脸,偷偷翻了个白眼。
大人您这样自已夸自已真的好么?!
孟良才听得孟军的分析,又听玉拾这般亲口盛赞,顿时觉得他所带来的两队府衙官兵也就是来收尸,哦不,也就来做做收重伤员的活计:
“既是如此,那外面那些人……”
说着,孟良才不得不看了眼汪海。
毕竟那些重伤员是汪家下人,而汪海是南黎汪府在外代表汪家的主事人。
虽然他隐约也知道南黎汪府真正的主事人,大概不会是汪海这位汪家二爷。
玉拾顺着孟良才看向汪海,微挑了挑眉:
“指挥使大人说了,今夜幸得汪二爷如此盛情,不想今夜的风吹得不大好,又或者这水阁的风水与指挥使大人的生辰八字大概不合,所以这才在今夜接连地出事,先是水阁舞姬无端落水,再是汪家家仆重伤于贼人鞭下……汪二爷,指挥使大人托我向你说句话。”
说句话?
连城诧异地抬头。
什么时候托过,他怎么不知道?
难道是在他与冰未赶到望乔酒楼之前?
嗯,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真是连城自作聪明想多了,实则没有。
罗恭根本就没有托玉拾给汪海带什么话。
但这只有罗恭与睁眼说瞎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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