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小惩大诫地放过了。”提起这个,清颜就不由自主地微微叹息:“我和母亲的意思一样,她毕竟还是正礼的生母,总不能让正礼这么小就沒了父亲然后再沒了母亲吧?”
那个女人,实在是该死,若沒有正礼,她还真想亲手剖开她的心,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黑的。尽管她可以理解人本身对活着的渴求和对子女的爱,只是她却无法原谅她那么愚蠢地就背叛自己夫君的作为。再者,若不是她对孝琬心怀有恨,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叫和士开钻了空子、利用了去?
想起这件事,她就恨不得将和士开千刀万剐。孝琬的致命伤,乃是被杖责至折断了两胫,根本就是被活活打死的。那种痛,比起她给和士开下的毒,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然而有高湛在一天,他们就注定了不能明着动和士开,愤恨之下,也只能是由长恭和孝珩亲自出马,用了她仿制的西域奇毒肝肠寸断散來对付祖珽,直叫他肠穿肚烂而死,然后将黑锅不着痕迹地转嫁给了和士开。
哼,以为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能铲除他在朝中的对手吗?想得美!沒有对手我还可以给你制造对手!你和士开不是很善于勾结陆令萱、穆提婆那种小人么?利用祖珽之死让他们对你生了疑心,看你们怎么团结一致对外去!窝里斗着吧,真当她苏清颜就是个只会用蛮力的花瓶不成!
“也只能是这样了。”点了点头,长恭对于这个结果倒是接受的相对自若:“这次之后,想必她也知晓了自己的罪过,以后定不会再翻起什么风浪,将母亲和正礼交给她照顾着,我们应该可以放心了。”
“嗯。”纵然内心对崔氏再抵触,清颜在大道理上还是相当理智的,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心结更是解去了一大半:“长恭,你是真的决定了么?”
真的,决定好要放弃现在的一切,开始不一样的生活了么?
闻言,长恭绝美的眉眼间逸上清愁,却是径直站起身來,负手望向了窗外:“现在的这里,已经再沒有值得我留下的人或者物了,再不离去,我怕我自己会后悔。”
邺城,这个地方给予了他多少美丽的回忆也就给予了他多少刻骨的伤痛。如今的他,已经开始畏惧呼吸这片土地之上满是悲伤的空气,已经不想再去面对那些他曾经真心对待过的面孔。现在离开,或许他还能保有往昔的美好,告诉自己只是时过境迁,如若不走,他却担心残酷的现实会让他连记忆都觉得虚伪。
所以这一次,说他逃避也好,说他怯懦也罢,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定定地凝视着他英挺的背影,清颜忽然就能感受到自他心底奔涌而出的落寞与哀伤。下意识地伸手从背后搂抱住他,她的泪水瞬间便沾湿了他的衣襟:“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和你在一起。”所以,不要这么忧伤和难过,她看了会心疼。
“放心,我沒事的。”回身揽她入怀,长恭温柔地抚着她乌黑如缎的秀发,轻轻地叹了口气:“明天,我会进宫跟皇上说明的。”就算是那个人,也休想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