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邺城广宁王府,一身青衣的女子独倚窗前,看着院落里傲雪欺霜的几树红梅,眼底就漾开了层层叠叠的温润笑意。
“王妃,该吃药了。”一个眉清目秀的侍女推门进來,一双清水眸子在望向屋内女子的瞬间便带上了些许惋惜和喟叹之意:这原本该是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人,而今却偏偏……
“嗯。”容色平淡地转过身,青衣女子露出一张清美无双的绝世脸孔,但令人遗憾的是,在其左脸颊之上,一道狭长的伤疤赫然横陈,就如同白璧微瑕,生生地破坏了那份完美无缺。
这般形容,除了现在暂居在孝珩府上的清颜,又还能有谁呢?
“两位王爷可曾下朝了?”接过侍女递來的汤药,清颜一边吹凉,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询问。按理來说,平常这个点,这两人应该早已回府了才是,今天到现在都不见人,她难免会有些担心。
“回王妃的话,王爷们都回來了,对了,还有斛律大人,奴婢刚才好像看见他们一起往书房去了。”小心翼翼地为清颜倒上一盏清茶漱口,侍女略一思索便是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广宁王沒有娶妻,少了女主人,这偌大的广宁王府长年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样。而自打兰陵王爷和兰陵王妃入住,空空的府邸就好似添了人气,连带着府里的下人脸上都多了笑容。是以,几乎是府上每一个人,对待面前这个总是温柔浅笑着的女子,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尊崇之心,不要说是怠慢自己的差事,哪怕多打一个哈欠,都觉得是对她的亵渎。
这世间总有些人,生來就是带有某种异样的魔力的。
“斛律大人?”挑了挑眉,清颜随即便反应过來这说的是斛律恒伽。
在她回到邺城之后沒多久,斛律光就前往了洛阳,而斛律须达则是从晋阳转战到了塞北边城。那京中唯一剩下的一位斛律大人,除却位居中书令的斛律恒伽,她真的不作他想。
“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一口饮尽那奇苦无比的药汁,清颜随手把药碗放回托盘之上,再度看向窗外的眼神却是少了先前的轻松与惬意。
能让他们三个一下朝就这般忙碌,那应该,是宫里出什么事了?可是,以高纬一贯的作风,还有穆提婆和陆令萱等人的手段,此时的宫中,又还能发生些什么更糟糕的呢?纵然清颜自恃对当下的局面把握得比谁都清楚,可她依旧是摸不着头脑。离开邺城太久,很多事情,除了史书上有过详细记载的,都不是她可以想象得到的了。
不过,其实对于现在的她來说,外界的纷纷扰扰也都再不重要了,毕竟,她曾经豁出性命要去守护的一切都已烟消云散。而经历过那么多风风雨雨,她也终于开始相信,有时候人定胜天,真的只是一种虚妄。或许,她的穿越,就像当初姜季告诉她的一般,只是为了改变长恭一人的命运,其余的,她不能、也不该插手干预。所以,在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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