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绝代双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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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玖假装为难了一会儿，之后一字一句地说：“那人可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他的名字，是江琴。”他知道，小鱼儿早就知道了这位仇人的名字；此刻自己说出来，对方绝不会无动于衷。

    果不其然，小鱼儿表情一变，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人在哪儿？”

    穆玖笑了笑，低声道：“这人你当然知道在哪儿，他就是现如今人人称道的大侠江别鹤啊。若不是为了报仇，我便只会搜罗单纯漂亮的孩子来这儿，何以要养着江玉郎那狼心狗肺的小子？”

    小鱼儿有些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了：“江别鹤武功高强又德高望重，你无法找他报仇，所以退而求其次、折磨他的亲人？”穆玖笑得很开心：“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真是愈发喜欢你了。”

    小鱼儿眼中闪了一下：“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作为关了我们这么久的补偿，你放了江玉郎，怎么样？”

    ***

    重见阳光，小鱼儿与花无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几天前我们还不死不休呢，现在却已经是朋友了。”小鱼儿喃喃道，忽然对花无缺展颜一笑：“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毕竟只有你想杀我，我可不想招惹你的。”

    可你已经招惹我了，花无缺默默道。他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叫江琴的人？你为何要找他？”小鱼儿叹气，道：“我爹娘俱是因为此人而死，他可以说是我此生的仇人了。”

    花无缺点头道：“我懂了，所以他也是你必杀之人。”小鱼儿惊讶地抬眼，之后笑了：“当然不。虽然我是要报仇，但未必要去杀他啊。我只需让武林中人看到他的真面目、让他无法再害人，这样就足够了。让他自己悔过，不是比打打杀杀要好得多么。”

    花无缺一怔：他对小鱼儿的善良与道义有了更深层的认识。他沉吟片刻，开口道：“虽然我要杀你，但我们已经是朋友，我不能让你在未报仇之前就死去。你要跟着江玉郎走、去找江别鹤，那么，我就陪着你。”

    小鱼儿先是一喜，之后又不服气地撇嘴：“你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一定会被你杀死一样。”花无缺微笑道：“你杀不了我的。论小手段，我实在不敢与你相比；可在武功这方面，你还得多下功夫才是。江南大侠，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听出了对方的关心，小鱼儿一笑，拉住了花无缺的手：“谢谢。”花无缺一怔，只觉得不想那只手再放开，不由得紧紧回握了对方。

    江别鹤是只十足的老狐狸，花鱼二人终究是太过年轻，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使之身败名裂、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他们在搜集证据、被陷害又互助脱险的过程中，感情却是逐渐升温了。

    穆玖此刻正坐在酒楼里喝茶。自从他“不小心”让江玉郎逃了，就一直跟随至此。这些天他一直利用道具使那二人对彼此说些暧昧话语，现在却是再也不需要了。

    那对儿兄弟终于得到了彼此的初吻。

    “系统提示：您的花无缺×江小鱼任务已经完成，获得积分70点，累计积分660点。恭喜您升至六级，开启道具‘神识之声’心理暗示。”

    穆玖舒了口气。看见那两个少年站在街道上有说有笑、正要进这酒楼来，他便先一步下楼，替自己付了账又多给了不少银子、要掌柜的好生招待“花公子”与“江公子”。

    在这之后，他借了纸笔，给二人留下了一封书信。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概括起来也只有如下的一句话：相知相爱是难得的缘分，需得珍惜，莫要向任何人乃至命运屈服。

    自觉售后服务做得还不错，穆玖轻飘飘地拐入无人的小巷，打算问系统要让自己怎么离开。脚下才刚站定，他便听见有人叫自己：“萧大哥。”声音柔顺平和，正是江玉郎的声音。

    卧、槽、完、蛋。

    他想跑，江玉郎却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你为何到此，难道是舍不得我？”

    穆玖有点奇怪，不禁眯了眯眼，提放着问道：“我们之间已经无需遮遮掩掩。你已恢复自由之身、又没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何以还对我如此客气？”

    江玉郎垂下眼帘，淡淡道：“我自然是恨你的。可那之后，你对我很好。你来我身边，我可以不计较往事；否则，我家就在此处，怕是要发生些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那之后”——别人不懂，穆玖却是懂的。原主恨江玉郎父子俩，自己却只是防备着江玉郎的局外人；他穿越过来之后，肯定比原主对江玉郎好。真正让他意外的，是江玉郎竟然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竟然用这么不坦诚的方式表达对自己的好感。他帮江玉郎理了下长发，叹道：“我也是很喜欢你的，只是，因为你爹，我之前待你很不好，也无法待你好。”

    “我爹和你有甚么关系？”江玉郎眼神突然锐利得像刀子一样：“难道你和我爹也有过一段……”

    “恰好相反。我年轻时欠缺经验，被他给上了。”穆玖面色平静内心悲壮地说道：“现在你懂得我为甚么迁怒于你了。但我已经决定，不能再祸害你了。”

    江玉郎彻底愣住。这个消息太让他意外，他脸上已经不剩一点儿血色。他转过身去捂住了嘴，看起来像是在哭；当穆玖打算安慰开口对方时，江玉郎却又红着眼圈转了回来：“你让我再亲你一下。”

    穆玖当然同意，反正他也快离开这个世界了，给对方留个念想也不错。

    一吻方罢，穆玖附在江玉郎耳畔说了一句话；他声音虽小，却在江玉郎心中掀起惊天巨浪：“小玉，我知道你唇上有毒。”

    江玉郎大惊，看着那个相貌如女子般艳丽却又有摄人气势的男子唇角溢血、倒在地上。他问道：“为甚么？”

    穆玖笑了一下，道：“因为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我却不喜欢你。所以，我赔给你。

    江玉郎何等聪明，如何猜不出穆玖话中的意思？

    他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个男人未曾改变之前，将自己折辱到生不如死的地步；改变之后，又拒绝了自己的心意。他该死，毋庸置疑！

    可是……杀了对方的自己，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

    现下，江玉郎的心情已经复杂到连他自己都不懂的地步了。

    “那名NPC是喜欢您的，但他可能更恨您。”系统做了个总结。

    穆玖翻了个白眼：“就好像我不知道似的。接下来去哪里？”

    “系统传送准备，目标世界：古剑奇谭。”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主角忽然就渣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