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过之后,尹真又忍不住好笑。田致远刚刚流着鼻血仓惶逃窜的样子实在太搞笑,差点被卫生间滑动门的门槽给绊一跤,简直就跟火烧了尾巴的兔子一样。不过这人的自制力可真好,鼻血都流出来了居然也能忍住下半身的躁动。尹真有些坏心眼的想,晚上要不要悄悄溜进他的房间,看他会不会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撸管。
不过这个想法立刻被他摇头否决。其实他刚刚不过是酒精作祟,一时脑袋发热。没办法,他已经肖想这个男人太多年,即使逃到国外也没能抹去他留在脑海中的痕迹,所以后来他们天各一方、时光荏苒这么多年后,当他以为他这段深藏于心底的恋情铁定会无疾而终时,生活却突然改变,变成每天都能与他同居一室朝夕相处的状态,以至于令他兴奋得难以自控,恨不得立刻跟他赤诚相对白头到老。
只可惜,事实上哪有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尹真扶起椅子,坐在花洒下面,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自己,因酒精而混沌的脑子和冲动的情绪全都渐渐冷却下来。
他是喜欢田致远没错,可他不见得会喜欢自己。而且,田致远还是个自律且保守的人,不是他真心喜欢的那个,他不会随便跟别人发生关系。
尹真的思绪飘远了,嘴角边露出一个恍惚且苦闷的笑。
“啊,你已经洗完啦?”田致远好不容易止住血,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后才敢进卫生间查看尹真的情况,却没想他已经自己洗完了澡,正往头上套睡衣。在对方醉酒的情况下没帮上一点忙的田致远顿时觉得很愧疚,“不好意思,本来是要帮你洗的,不过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可能是上火了……咳,真对不起!”
尹真穿好衣服,回头对田致远呵呵一笑,酒精让他说话的速度变慢,“我没事,本来想坐在椅子上的,结果不知怎么就摔到地上去了。呵呵!”
“你今晚别睡书房了,睡我的床吧。”田致远想了想,书房那张小床太小,尹真喝醉酒还睡在那儿不合适,万一他半夜稀里糊涂翻身掉下来怎么办,还是让他睡自己的大床去好一些。
田致远说着就去搀扶尹真。
尹真愣了一下,“你怕我喝醉酒乱折腾吗?放心,我酒德很好,绝对不会瞎折腾。”
田致远却不听他解释,半抱半扶强硬地把他弄进自己的卧室。
田致远帮尹真盖了一条夏凉被,然后关灯关门,离开。
黑暗中,尹真紧紧抱着田致远睡过的枕头,把脸深深地埋在里面,脑子里不断回想多年前的一幕——
安静的深夜,他因发烧体力不支摔倒在校园的一角,男生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又折返回来,蹲下将他背在背上,把他送回自己那间教师宿舍,帮他找来退烧药喂他服下,帮他盖上被子……
不知为什么,尹真哭了,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不住发颤。
陪了尹真三四天之后,田致远要投入到工作中去了。次日一早,尹真起床的时候,田致远就已经出门。
骄阳西斜,在河面上投下点点碎金,致远刚刚投完鱼食。
“致远,你家的黄骨鱼又卖光啦?生意好啊!”不远处,一位老者头戴着遮阳的草帽,脚下踏着一筏小舟,撑着长长的竹篙,从远处而来,靠近正在放置网箱的田致远,距离两三米的时候慢慢停下。
“没有啊,您听谁瞎说呐?卖是卖掉了一批,不过没您说的那么夸张。”田致远蹲在木排上洗手,看见老者,他起身擦了一把脸,冲对方一笑,“老黄叔,要不要下来到小屋里歇会儿?”
“不用不用。”老黄叔探头看着河面上大片的网箱,啧啧赞叹,“不愧是上过大学的娃儿,这养殖技术就是比我们强。你看看这黄骨鱼和鲶鱼,这个儿大的,啧啧,真是爱死人哦!”
一排排网箱里,肥胖的鱼儿灵巧地来回游动。
田致远呵呵笑着,牙齿又白又整齐。
向明拿了矿泉水出来,冲老黄叔招手,“老黄叔下来,喝口水再回去。”
田致远钻进小屋里,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上抱了一兜橙黄的橘子,透明的塑料袋紧紧扎着,然后朝老黄叔的筏子上扔过去,“老黄叔,这是前几天李老板顺便给我带的,您尝尝鲜。”
老黄叔古铜色的脸上笑开了花,弯腰捡起那兜橘子一看,登时变了脸,“哎哟侄子,你这兜橘子可不便宜啊,就这么几个都要五六十。”顿时手足无措,“致远,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姑娘儿子吃吧,这太贵了。”
橘子是从市里某商场里买的,包装袋上还有过称之后贴上去的价格标签,上面有商场的名字,田致远也就随手一拿,根本就没注意,想不到老黄叔心细地给看见了。
田致远笑着说:“没事儿,家里多的是,那两个小家伙也不爱吃水果。您别跟我见外。”
老黄叔十分不好意思地收下了,“你呀,总是这么大方,老黄叔我都不知吃了你多少,太不好意思了。”
本来橘子这玩意儿在本地也不算稀罕东西,可这不是季节不对嘛,本地橘子还没熟呢,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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