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日子过得挺美的,没想到儿子乐从训给惹了祸。
这次前宰相王铎上任义昌(今河北沧州一带)节度使路过魏博,带了满满几十大车的金银细软。
看来这晚唐的宰相也是真的不白干啊。
谁也想不到乐大公子正义感爆棚了,表示与腐败不共戴天,随便组织了几百人的“土匪”就把人给劫杀了。
这种事,在五代可以说见怪不怪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连皇帝都默认了,不就是死了一个节度使吗?再派一个就是。
没想到,还有更加正义的人看不惯乐大公子的正义行为。
牙兵,又叫衙兵,晚唐五代每一个节度使又爱又恨的角色。
顾名思义,就是自己人,和后面各朝代的亲兵、家丁一样,是各节度使的卫队爪牙。
问题是,晚唐的牙兵有点失控,一个不小心就会把节度使给干了,还不是一次两次。
特别是魏博的牙兵,干上司那是有传统的,属于血脉传承。
这一次,魏博的牙兵表示很难接受乐大公子的行为。
这种活居然找外人干,而不是自己人,这就过分了。
呐,是你先把我们当外人的。
节度使乐彦桢知道此事以后已经慌了,连忙把儿子送出去,再表示我愿意出家为僧,把节度使的位置让给各位大爷,算是扯平了。
牙兵表示这不是扯平不扯平的事,这件事最关键的是我们的定性问题,立场问题大于天。
民主讨论了一下,集体决定,先把乐彦桢扣了,再去抓捕乐大公子。
于是,朱温就接到了来自乐大公子的求救信。
当然,朱温是立马答应啊。
晚唐就是这样,各地节度使有事一定是分成派系互相攻伐和救援,当然也不耽误来救援的转头就打你。
一切取决于你现在和我关系如何,或者和我的敌人关系如何。
比如李克用,自从上源驿差点挂掉以后,他的一生就是“两个凡是”:
凡是朱温支持的一定要反对;
凡是朱温反对的一定要支持。
说白了,还是大家力量都不够,要争取最多的盟友,利益最大化。
也多亏了这种互相掣肘,唐朝才能又死撑了近百年。
现在朱温一看自己的粮仓被占了,还吞没了自己一万两银子的买粮款,那还了得?
立刻命令大将李珍进入魏博支援乐彦桢父子。
朱珍的动作也很快,对于不遵守商场规矩,收了钱还不交货的人,必须严惩。
奸商必须打。
命令到达,次日一早大军就浩浩荡荡开拔,北上进入魏博境内。
“老大,你说我们这样的高速奔跑中,怎么判断风力的影响?”
队伍里,巴加图尔大着声问。
作为踏白军,王彦章的一都人马率先渡过了白马渡口,直奔魏博军的黎阳(今河南浚县)城。
这个小子是突厥人,这在唐朝是很常见的,军队里突厥人、契丹人、高丽人大把。
他本来算是踏白军里的神射手了,没想到几下子就被王彦庭镇压的没了脾气,彻底成了队正的小迷弟。
“闭上你的嘴,注意观察!”
这是真没眼力见啊。
王彦章这一都人马分成了20多个小队,四散侦查,哪有心思回答技术问题。
尽管当兵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执行明明白白的战斗任务,王彦庭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自己是斥候,是最有可能和敌人接战的部队。
一个不小心,被对方先机发现自己,包了饺子那就惨了。
何况,大腿堂哥王彦章还不在身边,心里没底啊。
“哦”巴加图尔有些沮丧,双脚踢了一下马腹,好不容易闭上了嘴巴。
“明轩,前面还有大概30里就是黎阳城了。”另一边的是王彦章的弟弟王彦童,和王彦庭同岁,只大了几个月。
“放慢速度,绕过黎阳城!”
王彦庭把手里的枪高高举起,大声命令。
他的一队人马立刻慢慢把马控住,不再奔跑了。
这是快进入对方的侦查范围了,必须爱惜马力。
否则一旦接敌,战马却跑不动了,那就麻烦了。
历史上很多着名的铁骑部队都是双马、甚至三马的配置,分为行军和作战的两种马匹。
不过在缺乏马匹的时代,比如晚唐,就要辛苦一点了,单马也要上。
如果不是踏白军,行军过程中是根本不允许纵马奔跑的,有限的马力全部要留到战斗中。
有些特殊年代的记载,骑兵还要步行,以节省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