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得光秃秃的,只留下一个个树桩,还有依稀可见的黑色焚烧的痕迹。
这让整座山看起来怪怪的,山顶像他们契丹人的髡发,一揪揪的植被,下面就是秃的发亮的山坡。
一定是王彦庭命人干的,可以防止山下火攻上去。
阿保机哀叹一声,真他良的不是好人啊。
可以看到山顶有无数个山洞,洞口居然还有人来人往。
也不知道这些山洞是天然的还是王彦庭让人开凿的。
阿保机陷入了深思。
他预想了这个地方不好打,但是没有想到这么不好打。
上下就是那条路最方便,但是也容不下几个人。
他王彦庭造炸弹的原料难道都是背上去的吗?那能背多少?
哦,是不需要多少?一个月造一两千个炸弹,每天上下十人就搞定了。
对不起,打扰了。
阿保机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居然感觉是被王彦庭狠狠嘲笑了一把。
是啊,造炸弹要的是安全和可靠,确实用不了多少人。
正面的路上肯定是没有什么机会的。
别说打仗,就是走上去,上面跺脚吓唬你一下,都有可能从两边摔下悬崖。
那可是百来丈笔直的天梯啊。
旁边的山坡呢?
阿保机看得直牙疼。
那山坡的角度,能在上面站住都要全神贯注。
万一上面再砸个什么下来,尼玛,他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人仰马翻的场景。
王彦庭这孙子是怎么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
阿保机已经感觉到了中原的山地对草原民族的不友好。
就这地形,已经和骑兵完全无缘了,什么优势都没有。
“扎营,明天进攻。”他吩咐耶律觌烈。
事实上,他至今都没有想好该怎么攻这么变态的地形。
只能先考虑清楚,明天再说。
他现在感慨王彦庭绝对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
自打交道以来,自己占得都是小便宜,王彦庭每次都是狠狠从自己身上咬下一口。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一回,怕又是拿这个孙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山顶上,王鼎冷冷地看着山下一个个小蘑菇一样的帐篷支了起来。
他现在是军火厂卫戍营的营将。
虽然这个营只有两都,远远小于他当初在破垣军的一营五都。
但是地位重要啊。
说白了,这个营将拿别的军将都换不到。
要不是他自己本身就是王彦庭的堂侄,谁会放心?
他已经在山上等了一个多月了。
瑞州那里打的热热闹闹的,偏偏自己这里安静的闲出病来。
他都恨不得主动去找一下耶律阿保机,有种你来啊。
对于天梯崖的地势之凶险,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了。
几年来,光是搬运材料的工人都摔死过好几个,都是脚下一绊从悬崖上掉下去的。
以至于现在有规定,搬运东西时不准并行,前后要错开10步。
将近三丈宽的路,走上去都要如此小心,你有种攻击一下试试?
旁边,王庆修看着跃跃欲试的王鼎,好笑地拍拍他肩膀:“你小子,小心稳着点,别让明轩叔回来扒了你的皮!”
他是在契丹人围城前,自告奋勇来军火厂的,对于儿子手里最重要的武器,他不亲自看着不放心。
刘瓒和李秉思想了想,觉得在天梯崖可能比瑞州城里还安全,就没有阻拦。
倒是王彦庭的母亲,自己留在了家里。
善良的老人明显感觉到了耶律绣宁的心情压抑,觉得有自己陪着,开导开导会好一些。
“叔祖,就这地形,我大刀都不用,估计阿保机这混蛋也上不来。”王鼎回头看着自己家主,乐呵呵地回话。
虽然契丹人到来之前,瑞州守军派人把军火厂里现成的炸弹和地雷都运进了城,但是这40多天,已经又生产了两千多个库存了。
王鼎在心里算了一下,顺着这山坡滚下去还是扔下去,下面这两万契丹人真不一定够。
关键这是单方面的打人,对面还还不了手。
别看平时契丹人弓马娴熟,就这角度仰射,能到自己脚底下就不错了。
还没有开打,王鼎已经感受到了仗势欺人的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