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慢慢地,营地后方自营门两侧,两条长达千米,宽十多米的深沟逐渐成型。
刘守光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带着两员大将看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挖地。
眼前的壕沟越挖越深,已经看不到挖土的士卒,只有一袋袋泥土被吊起,运到附近的空地上。
更加神秘的是,部分士卒开始在深壕对着南方的一侧边缘,张起了数丈高的布帛,完全挡住了从南面看过来的视线。
“是陷马坑吗?”元行钦不确定的问。
他觉得不像,但是这工事看上去除了陷马坑还能干嘛呢?
只是距离实在太远了,隔着安东军的军营足足有3里多,视线里的人影也就是一个小黑点。
他们看不清楚,深壕两边居然全是斜坡,是可以让人马走上去的。
这完全是王彦庭用来隐蔽骑兵的。
为了防止宣武军搭建高台看到,他还用布帛挡住了视线。
对于德州城,他并不在意,反正对方也看不清。
不过城墙上的刘守光并不如此认为,他现在认定了对方是在挖一条又宽又深的陷马坑。
“多派出骑兵,去通知宣武军一下!”他和单可及交代道。
安东军在东北西三面都是开放的,虽然几百踏白四处奔驰,阻拦义昌军的出入,但只要多派两百人,总能有人送出情报的。
现在自己的安危全部在宣武援军身上,多一点牺牲也无所谓了。
于此同时,宣武援军在葛从周的率领下,正在急速赶往德州的路途上。
葛从周,宣武最能打的名将之一,在朱温手下能够排到前五。
他官拜郓州留后、检校司空。
不过这个年头,司空都不值钱,别说检校(荣誉称号)了。
晚唐朝廷的官帽子满天飞,为了笼络藩镇,随便一个节度使都是“同平章事”,就是宰相。
其实这是一个荣誉而已,你又不愿意进长安真的做宰相。
手里有兵权,在藩镇做土皇帝,不比宰相强一百倍?
故而不过就是拿来抬高身价的,可以被称为“太尉”就是这个原因。
大家还给他一个特定的名词:“使相”。
就是在外面的宰相。
真正值钱的是郓州留后,算是后备节度使了。
虽然这个节度使表面上是朝廷封的,实际是在宣武节度使下属。
但那又怎么样?谁愿意做朝廷的节度使,论靠山,宣武军不比朝廷大得多?
葛从周现在一门心思打好这一仗,给安东军一点颜色看看。
说不定,朱太尉一高兴,就让自己这个预备干部转正了。
这几年,朝廷对于朱太尉的建议就没有驳回过,一切就是一句话的事。
安东军,王彦章、王彦庭兄弟,当初是朱珍手下的营将和都将。
这几年也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越混越好。
正在沉思中,前锋大将康怀英策马奔来。
这人原本是泰宁军节度使朱瑾的手下,在兖州投降的自己。
这一段时间用下来,倒也顺手。
“将军,前面遇到了义昌军刘守光派来的传令兵,说安东军摆出了一副就地迎战的架势,而且挖了一条很深很宽的陷马坑。”康怀英在马上禀报道。
他是降将,和很早追随朱温的那些宿将老臣不能比,需要谨小慎微地过日子,所以一点小事也要如实上报。
“知道了!”葛从周挥挥手。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来之前他就规划过,平原作战,你要偷袭、埋伏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行军伊始就派出踏白前出30里,就算遇到敌军,也足够自己军队穿甲、布阵了。
这边汇报安东军就地准备防御,他还高看王彦庭一眼。
如果对方胡乱指挥,他更要觉得是个不知兵的小子了。
从目前来看,对方还算靠谱。
不能说多会用兵,至少也是中规中矩。
不过,自己可是五万兵马,还有五千骑兵。
他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前后看不到头的行军队列。
就这兵力,足够碾压一切。
这几年,宣武军的征伐越发顺利,去年冬季在魏州(今河北邯郸大名县)甚至生擒并斩首了李克用的大儿子李落落。
所以,和别人不一样,葛从周看待李克用对王彦庭发怂,总是觉得是自己助了一臂之力。
没有自己的大发神威,搞得李克用无心征战,哪里有安东军如今的太平日子。
他从心里觉得安东军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