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说了假话还是林家丫鬟在撒谎,王妃您只需叫身边人看一眼便能明白了,只可惜您太爱惜臣女了,才宁愿臣女蒙受不白之冤,如果今天不是长公主和师太及时赶到,臣女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不论林小姐会不会消气,臣女和臣女的家人,在京城都无法立足了,”云浓凄然一笑,原本潋滟的眼眸中溢满莹莹的水光。
云浓已经遥遥看到不远处有一行人迤逦而来,打头的看头上的七凤正钗,便知道是今天的主客太子妃宫氏,而此刻,染尘师太她们也都站了起来。
“我们在前头久候皇姑姑不回,高老夫人心里惦记,我这个做小辈的便过来看看,”宫氏笑着拦下给她行礼的染尘师太,正如外头的传闻一样,是个端庄温婉的女人,而且她的端庄和温婉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跟她一比,出身书香的池霜的大家风度便如一层奇怪的皮一样虚虚的浮在表面,让人觉得苍白。
“也没有什么事,刚才这丫头遣人来跟慧安禀报,说是发现有来历不明的人冒充长公主府的人,太子妃也知道,今儿是长公主迁府的大喜日子,万一出了什么事,皇上也不会高兴,所以她便喊了我亲自过来看看,没想到,”染尘师太瞥了立于一旁一脸委屈的池霜,笑道,“正看到咱们靖王妃娘娘在罚人呢,”说着她一指站在自己身侧的云浓,“就是这个丫头,硬叫在这石板地上跪一个时辰长记性呢。”
宫氏顺着染尘师太的目光打量起云浓,云家二姑娘的名头她是听说过的,今儿一见,果然如传闻那样,国色天香世难匹敌,“弟妹最是通情达礼,既然做出如此的惩罚,想来是这姑娘做了什么违背规矩的事情。”
“唉,其实是一场误会罢了,云姑娘原没有什么错,今天的事是靖王妃的性子急了些,现在说清楚了,也就罢了,”慧安长公主生怕宫氏不了解情况为了维护皇家的面子再误会了云浓,连忙出声帮她辩解,“就是这个丫头发现有人冒充我府里的下人的,也是因为要将冒充之人抓住,才被靖王妃误会。”
“既然皇姑姑都这么说了,自当是这样的,”聪明如宫氏,自然听出了慧安长公主语气里的亲疏,亲侄媳一口一个靖王妃,而云浓则是“这丫头”,她再看看一脸怒意的靖王,轻轻一笑道,“云姑娘,虽然靖王妃罚了你,但用意总是好的,如果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还请云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臣女谨遵太子妃娘娘的教诲,”云浓含笑向太子妃福了福身,迈步走到靖王妃跟前。
宫氏跟慧安长公主说话的功夫,云浓已经在太子妃身后的人群里,看到了明安伯夫人,冯翰林夫人,以及姜家夫人,当然,还有一脸急切的自己的祖母,这个时候,她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样子来,才能引得这几家夫人的注意。
“臣女谢过靖王妃娘娘教诲,”说到这儿,她抿唇一笑看向跪在一角的那个青衣丫鬟,“娘娘维护臣女的一番苦心臣女铭记于心,也请王妃娘娘不要计较刚才臣女一时义愤口无遮拦,冒犯之处还请娘娘大人大量。”在这些世家夫人面前,她不能表现的怯懦,也不能表现的锋芒太露,外圆内方才是她们希望的儿媳模样。
“好啦,这事本不怪你,哪里用得着你赔罪,”靖王被一群女人围着,心里一阵烦躁,尤其是今天池霜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愚蠢小气之事,“来人,将那个冒充长公主府下人的贱婢给我拉出去打上四十板子,本王倒要看看谁敢不服?”
“既然靖王已经做出了裁决,就都散了罢,我看这里的茶花开的正好,大家趁势观赏观赏,也是一桩赏心乐事,”宫氏缓缓的站起身来,有些事情弄得太清楚,大家面上都难看,何况池霜到底是皇家的媳妇,将她逼得太狠,反而显得她这个嫂子不恤弟妹。
“长公主,长公主,”众人还未散去,就看到远处有个小太监满面是汗的跑过来,想来也是吃惊于居然看到了太子妃还有靖王,人还未到便先跪下了行礼,结果成了连滚带爬的过来。
靖王因为池霜正憋了一肚子气,看到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脚将那小太监踹出去一丈远,“你个贱奴,没规没矩的成什么样子?!”
“靖王,这里是皇姑姑的府邸,还请你自重,”见靖王动粗,宫氏不由沉下脸来。
“算了,他年纪还小,”慧安长公主忙接过话,她最不愿意看到家里人起争执,“将小全子叫过来,本宫问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在场的夫人太太们都屏住了呼吸,今天是什么场合?一个宫里出来的小太监竟然乱了方寸,只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回长公主的话,刚才师太叫奴婢跟了您身边的余嬷嬷到了南苑,谁知道,”那太监也不啰嗦,爬过来冲周围转圈儿磕了一遍头,直奔主题便将看到的一切讲了出来。
“你,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还没有听那小太监说完,一旁的宁乡侯夫人丁氏已经疯了一样的冲过来要抽他耳光,“你给我闭嘴!”
染尘师太怜悯的看了一眼丁氏,“来人,将丁夫人拦下来,”嫁错了男人,还生了个不省心的女儿,也是个可怜人啊。
“你是说余嬷嬷在南苑拿住了个戏子?”慧安长公主已经气得浑身哆嗦,她和离之后,便生了厌世之心,自觉跟守寡一般了,可是有人竟然敢在自己府里藏个戏子,这分明就是公然往她身上泼脏水,“姐姐-”
“稍安勿躁,有太子妃娘娘和靖王在这里,谁也别想往皇家面上抹黑!”染尘师太怜惜的拍了拍摇摇欲坠的慧安长公主,转头看向那个小太监。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