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赌牌,她也不说了,如今竟是成了贼婆子了。司棋带着王熙凤看了迎春可怜兮兮的妆奁盒子,衣装柜子,查了月例银子,向天晴坐回榻上,冷笑的看着王妈妈绝望的模样。
堂内,只闻迎春吃茶声,底下丫鬟奴才垂手低头而立,脸色煞白,看来,这府里还真没多少干净的奴才。不过,这府里的事儿,和她也无甚干系,她只管她这屋子里的人,听不听话。
王熙凤原本还以为迎春是夸大说辞,进了屋子,看着她的妆奁盒子,孤零零几根,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月例银子更是一个铜子儿都没留,这前儿才发的,就是当饭吃,也能吃到今日不是。还有那棉服,一摸就知道里边的棉花是少了一半,看旁边也有拆缝的痕迹,好好好,好得不得了。
她王熙凤自问聪明过人,为女中诸葛,没想到今个还被个奴才甩的团团转,也不怪二妹妹这般好性子的人都承不住气了。
“兴儿,旺儿,给我将这狗奴才捆着关到柴房里去,明日再行处置,二妹妹,你也别急,你这儿东西,明日我就让平儿补齐了给你送过来。这天也晚了,你洗洗也早些睡吧。”王熙凤俏脸上满是冰霜,那王妈妈本还想再扑腾两下,见了,也不敢多言,只可怜兮兮的看着迎春。
向天晴今日也不过是想杀鸡儆猴,那些东西原也不曾看在眼里,既然目的达到了,她自然也不再追问。
这么一通闹下来,那水房的水也烧好了,还是水房两个婆子亲自给抬了过来,向天晴痛痛快快梳洗一番,由司棋绣橘二人服侍着准备休息。
“你们退下吧,此后也不用专门给我守夜。”向天晴手一挥,让二人退下。司棋绣橘二人因今日之事,这会儿还迷迷糊糊的,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家绵软的姑娘,一下子就变得这般厉害。
次日一早去了贾母处,就见着黛玉跟宝玉一左一右的在贾母怀里说着话儿,逗着趣儿,见三春到了,林黛玉心里欢喜的很,这二哥哥人虽好,但这性子变化太快,昨日那么一出,这会儿她心里还不安的很,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贾母见三春来了,也欢喜的很,一屋子里的人说着话儿逗着趣,不一会儿王熙凤并邢夫人王夫人也来了,王夫人一进来,不着痕迹扫了眼迎春,面上却不动声色。
迎春(此后名字都为迎春吧。)也不在意,随意打量着贾母的屋子,端的是富贵无双。
用完膳,吃完茶,众人又说了会儿,就让三春带着林黛玉出去转转,只一点,别受了寒气,伤了身子。
却说黛玉同姊妹们至王夫人处,见王夫人与兄嫂处的来使计议家务,又说姨母家遭人命官司等语.因见王夫人事情冗杂,姊妹们遂出来,至寡嫂李氏房中来了,说了几句,那贾兰却是哭着跑了回来,众人见李纨忙的很,又告辞离开
却说林黛玉有三春陪同,眼里满是惊喜,偏又不知如何起头说话,她在家里,爹娘就她一个女儿,原先也有个兄弟,只他三岁那年就没了,此后贾敏忧思过度,身子逐渐坏了下来,堪堪只过了一年,也去见她兄弟去了。如今到了外祖母家,别的不说,只有这么些姐妹一块儿玩耍,她这心里也是欢喜的。
探春是三春里边最会看人眼色,见林黛玉这般踌躇,笑道,“林姐姐,昨日睡的可好,那魔王可没闹着你吧。”
林黛玉腼腆笑道,“谢妹妹关心,昨日睡的甚好,二哥哥也温柔体贴的很。”虽说心里百般想要亲近,只到底才见了一面,自是还有些拘谨。
探春有心结交,惜春本就喜欢林黛玉天人之姿,不一会儿姐妹们就玩到一处,唯迎春一人走在后头,不紧不慢,林黛玉有些不安的回了好几次头,探春见了,走到后头,挽着迎春的胳膊就走到前头,“林姐姐,二姐姐最是和善不过的了,你啊,只管放心跟她玩闹,对了,姐姐擅长什么,二姐姐善棋,三妹妹善画,我的字儿倒也能入眼,日后,咱们姐妹也能学那文人墨士,以文会友,岂不妙哉。”
“我比不得姐妹们多才多艺,但在家中,爹娘也教了一二,只是不大精通。”黛玉脸色微红,谦虚道。
而后姐妹又是一阵说笑,众人也渐渐熟悉起来,林黛玉带着三春去了碧纱橱,准备将诗稿给她们品评一二。
前世刀里来,剑里去,如今这般的日子,当真是舒服自在的很,迎春很是满意,难得的露出笑容来。
这般的日子,没有恩亦没有怨,当真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