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乔锦笙望着对方的神色,眨了下眼睛,泪水刹那间再次滚落。
“锦笙……”
乔蔓眉尖微蹙,好像在犹豫些什么。片刻后,她说:“不止是累了吧?”
乔锦笙:“姐姐……呜。”
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失声痛哭里到底投了几分真心,又有多少假意。
哭到最后,乔锦笙抽噎着说:“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乔蔓为她卸去妆容。昭阳公主显然很不善于此道,弄了许久,女帝面上都还有一块一块的胭脂。被水打湿后,更显出可怜。
“成小花猫了……”乔蔓仍是捏了捏女帝鼻尖,“我也有错,所以……”
她解开自己的领子,在乔锦笙屏住呼吸的时候,执起对方的手。
“锦笙,我身上刻着你的名字……”
乔蔓说:“没关系的,我陪着你。”
乔锦笙终于笑了。
时隔数年,端宁帝再次开始畅想上朝之时姐姐的身影在屏后若隐若现的场景。她勉强收回心神,摊开一页纸,说:“姐姐,帮我磨墨吧?”
乔蔓十分无奈:“这种事也让我做?”
乔锦笙一弯眼:“红袖添香……对不对?”
女帝一边回忆,一边在纸上缓缓写出自己手下之人的名字。
人不能不派,可她再不想送出去一个受降之将了。清流关之后就是江城,江城的守城将领她知道,是个年迈老将。
两地消息传递所用时间太长,也许此刻,江城已经开战了……
她撑着下巴,在纸上缓缓画圈。
连天家皇子都降了,剩下的人,要她怎么相信!
乔锦笙心下发狠,面上还是一派乖巧模样。
也就在此时,有宫人来报,说季大人醒了。
只是刺杀之人刀上带毒,太医艰难的解释:此后季大人还要在修养数月才能养过来,再之后,也怕是很难站起。
连唯一得用的能臣重臣都倒了。
在某个瞬间,乔锦笙恍惚觉得,也许这就是……天命吧。
她一日日的艰难支撑,唯一能稍有放松的地方就是永宁宫。也许姐姐是觉得她去永宁宫的时候实在太少,开始愈发频繁的来看她。
在遇到难以裁决之事时,乔锦笙还是会亲登季府。季礼之子季诚日以继夜的照料重伤的父亲,日渐憔悴。
江城到底是失了,南军踏上越来越多的大燕领土。南帝仁慈,对待降将向来优待,劝降的功夫更是一流。
在无数个夜里,乔锦笙都觉得,自己不该认命啊。
哪怕朝中无人又如何?一次次的,不都撑下来了吗。
可江山越失越多,派再多人出去也没用,到像是为敌人补充兵马。
转眼,又是一个春秋。
端宁六年夏,燕国的半个江山,都被南军收入手中。
长洛。
景宁年间被燕帝临幸过的江南水乡在此刻是一片诡异的宁静。百姓足不出户,禁闭门窗。
早在五日前,这里就成了南国领土。
也许是长洛将领自觉大势已去,也许是南帝的劝降功夫的确和传闻中一样了得。
也或者,只是因为那将领的姓氏。
开城之后,南帝果真未曾为难任何人,只是收了兵械。可即便是未动干戈,各种繁杂事物还是让南帝在五日后才抽出空子,去见长洛守将。
会面之后,南帝说的第一句话是:“朕没记错的话,将军本姓是李?”
第二句话是:“将军这幕僚……”南帝一笑,“本姓,为白?”
那守将,竟是当年被一场大火烧去的李家族子。
到了此刻,那人姿态从容,应道:“……陛下英明。”
他说:“我李家满门忠臣,族兄更是天家半子。却不曾想,燕帝心狠如斯。”
他说:“当年我外出求学,终于逃过一劫。长洛地处江南,无缘无故怎会起火?我心知蹊跷,改名换姓回到长洛,果真……那场火,是燕帝命人放的。”
他说:“景宁帝昏庸,听信谗言,竟封了什么皇太女……端宁帝更是好大喜功,沉迷声色……江南官场*至此,可她看不到!前些年白弟在外游历,所到之处更是……如此帝室,教人如何信服?”
最后,他语带哽咽:“年幼之时,我满心想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好在有那场火烧掉了我对燕帝的愚忠,之后方能睁开眼,正视我以为的,巍巍大燕……”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四。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这几章应该……
不知道怎么说,我改来改去一直不满意TAT
大概就是,小锦笙虽然很努力,但她的眼界还是太小……这样
基本还是由于长公主的缘故,长公主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把宅斗的那一套拿到家国大事上,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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