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这种味道林惜文并不陌生,这是人肉腐烂的气味,那大周朝的死牢中,充斥的就是这种,恶臭,腐败的气息,让人作呕。
林惜文不禁往后退了退,她看了眼宇文珏。
正巧,对上了宇文珏的目光。
宇文珏伸手握住了她的,蹙眉道:“手怎么这么凉?很冷吗?”
林惜文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极力的压抑着体内不断翻滚的恶心及恐惧,问道:“你打算让这丫头怎么死?”
宇文珏给林惜文指了个方向:“诺,现在知道了吧。”
冷风中的腐臭味道一下变的浓烈起来,林惜文顺着宇文珏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两头巨大的雪白动物突然以肉眼难以辩驳的速度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大有扑过来的趋势。
旁边伺候的丫头,有的胆子小点的,都晕了过去,立马被人给抬下去了,但就是没人敢尖叫。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林惜文吓得汗毛直竖,她下意识的反过来死死的捏住了宇文珏的手。
宇文珏也不说话。
当那两头畜生完全暴露在光线下的时候,林惜文看清楚了,原来这畜生是被人给牵着的,其实,严格说来,体积也不算太大,如同藏獒那般,通体雪白,长长的白毛蓬蓬松松的,甚至有的快拖到了地上,一双眼睛黑暗中是冒着绿光,现在看来,像是两颗碧色的宝石。
“爷,已经饿了三日了。”碧痕走过来,说道。
宇文珏点了点头,说道:“丢下去吧。”
碧痕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朝那被钉在木架上的女子走了过去。
林惜文睁大眼睛,想要看看碧痕到底要干什么,只见碧痕将那瓷瓶打开,空气里突然又多了一抹奇异的幽香,还没等林惜文真切的感受到,那股香味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却也平复了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恶臭。
只见碧痕不知道在那丫头身上点了下什么东西,便返了回来。
“宇文珏,我今日就算是便宜了这畜生也不愿在留在这煜王府过这种舔血的日子!”
那将死的女子在碧痕离开之后突然高喊了这么一句,原本拽着那两个畜生的人手上一松,那两头畜生齐刷刷的像风一样便朝木架上被钉的女子扑了过去。
林惜文下意识的想要闭上眼。
而捏着她手的男人突然用了力道,捏着她腕骨的手像是要把她腕骨捏碎一样:“给本王睁开眼睛,好好的看着。”
林惜文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她另一手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入椅子上的木制扶手里。
自那两头畜生扑过去之后,这女子的叫喊声连同呼吸声便如同被刀削断一样嘎然停止,但却叫人生出更多的恐怖来。
咔嚓,咔嚓!
尖利的牙齿啃噬人骨头的声音,不过如此。
一丝一丝的,挤进了林惜文的耳朵。
她被宇文珏逼着,逼着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被这两头畜生啃的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再也抑制不住。
林惜文别过脸就开始吐,方才已经吐过一些,此刻这种恶心让她胃部翻滚可就是吐不出来什么东西,除了酸水,便是眼泪。
也不知道是呛到的鼻酸连锁反应,还是吓得,抑或只是可怜……
可怜那女子,也可怜自己。
她们都一样,是死是活,就连你能不能得到一个好死,都只不过是这个男人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又是一方白色的丝绢。
林惜文眼泪模糊抬眼看这个男人,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笑的如此温暖。
前一刻钟,他还在浴室里替她捏脚,笑的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如此纯净。
后一刻钟,他便能如此残忍的让她来看这样一场杀戮。
没有人性!
林惜文无法理解这个朝代的权位代表什么,你是王爷,你可以杀了一个忤逆你的女人,你也可以处置任何一个在你眼底做小动作的奴婢。
可,你也是一个人啊,一个人,怎么能够做如此没有人性的事,而且还能这样处之坦然的观赏着……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林惜文没有办法去理解,更没有办法去阻止什么!
“惜文,你可知道本王要对你说什么吗?”宇文珏用温柔无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
林惜文瘫软在椅子里,捏住了那方丝绢,缓缓道:“不要妄想逃离。”
“还有呢?”
“不要妄想欺瞒。”
轻轻的点了点头,宇文珏笑了,他伸手捧住了林惜文的脸:“惜文,从现在开始,本王给你出入煜王府的自由,任何人,都无权过问你去做什么。”
像是一种恩赐。
可这种恩赐后面呢?又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