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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一眼甘露宫一殿众人,慕容元策一步步靠近安璧,最后跟她只有一寸之距。指尖挑起她美丽的下颚,对上那双如寒潭般的眼睛,慕容元策邪冷笑,“安贵人好生休息,朕改日再来。”
羽睫微扬,安璧依旧是似笑非笑的姿态,“臣妾恭送皇上。”
下一刻,在秀儿与纪年的焦虑视线里,慕容元策甩袖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秀儿搀起安璧,关慰而轻叹,“娘娘好些吗?”心头却生了疑:这咳嗽,不是早就好了吗?怎今日不巧,又犯了?还当着皇上的面。
看出秀儿的怀疑,安璧没有说什么,径自走回寝殿。待坐定,确定周旁无人才冲秀儿道,“你便说罢,憋在心里也不好受。”
闻言,秀儿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娘娘为何不愿承宠呢?”
第一次被皇帝宠幸后,秀儿便发现安璧偷偷喝了药。秀儿也悄悄拿了药渣给太医院的人看,说是避孕的汤药。此后,安璧再没被皇帝召幸。即便有一两次机会,她也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什么葵水、风寒,都不过安璧的借口。
秀儿闹不明白,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挤破脑袋的争宠,为何偏偏自己服侍的主子,一味的避宠呢?
其中,莫非还有不为人知的缘故?
“箭射出头鸟,这个道理本宫不说,你也该明白。”安璧幽幽的开口。
“奴婢明白,只是……在这深宫之中,没有恩宠的话……”秀儿欲言又止。
安璧轻叹一声,“本宫知道,宫里的女人,没有恩宠便不能活。”视线远远落于窗外漆黑的天际,明眸犹如星光璀璨,瞬时又黯淡下去。可惜她要的,从来不是皇帝的雨露恩宠。红唇微启,幽然吐出几句话,“自古红颜尽妖娆,多少英雄笑折腰。萧郎一去无踪影,寂寞深谷空回音。”
“娘娘,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秀儿着实不明白,安璧这自言自语的话,愈发的深奥。她有些看不透,安璧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总之与一贯的妃嫔不同。
“你无需明白,若你当真明白了,那么……”安璧低头苦笑,“秀儿你下去吧,让本宫静一静。”
秀儿颔首,施礼退下。
临窗而坐,安璧容色哀伤,眼底流露着无尽的凄楚。一滴泪,滑落唇边。心,痛得无以复加。
薛哥哥,你到底身在何处?为何我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始终无法得到你的消息?可是薛哥哥,即便找到了你又该如何?这样残破的我,你还肯要吗?瑾若已经不是以前的瑾若,什么都变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管以后如何,瑾若都要找到薛哥哥,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犹记那年明月夜,一曲琴瑟立中宵。如今倚窗空相忆,人不在,情荡然。莫道不消魂,思千万,梦幽然。只愿日日执君手,相生相伴不相离。
薛哥哥,你我之间,是否还有这样的一日?
瑾若等着,一辈子等着。你一定要活着,千万活着,否则瑾若所有的牺牲,都会白费,尽化乌有。
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