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皇后一声,说朕改日再来看她。”慕容元策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窦辞年忙吩咐身旁的小太监返回栖凤宫,自己随着慕容元策大踏步走着,一路无语直到进了春风殿窦辞年才开口,“皇上的面色不好,奴才给你泡杯参茶消消火。”
慕容元策黑着脸侧躺在软榻上,冷然凝眉,“平阳王的话,你可都听见了?”
“是。”窦辞年哈腰颔首,“奴才隐隐都听着。”
“你可听出什么?”慕容元策抬眼看他。
“奴才只是奇怪,平阳王为何会突然请调戍边,何况皇后娘娘刚刚小产,平阳王身为兄长,按理说更该留在京都。如此做法,实在有悖常理,奴才百思不得其解。”窦辞年走到门口,接过外头递上的参茶,便让关上了殿门免得外人打搅,触了慕容元策的霉头。
一步步走到沉思的慕容元策跟前,窦辞年双手奉茶,“皇上请用茶。”
慕容元策坐起身子,容色缓了一些,“派几个得力的人去查一下,看平阳王最近发生什么事。朕总觉得此事身为古怪,然空穴来风不无缘由,其中必有隐情。”
“是。”窦辞年颔首,“奴才记下了。”顿了顿,又抬眼慎慎道,“皇上之所以没有允准平阳王之请,可是另有打算?”
抿一口参茶,慕容元策起身走到烛台下,目光凄厉的望着跳跃不定的烛火,口吻森寒,“朕不能教他染指朕的边境,何况云幽十六州虽是不毛之地,却是何等重要的关隘。若是平阳王心生异心,与玉凉国勾结,一旦云幽十六州失守,敌军就会长驱直入,直捣京都。”
窦辞年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皇上周思深远,奴才万万不及。平阳王军功卓著,着实不能再助长起气焰,否则来日便不好收拾了。”
慕容元策深深呼出一口气,“一语中的!朕最担心的,也是这个。自古功高震主,朕不希望也要面对这样的结果。”
“皇上乃明君,怕也不能避免。只看平阳王如今嚣张的气势,皇上何曾不明白呢?”窦辞年不免扼腕,但一想到苏城池嫌恶的眼光掠过自己的身子,便有种恶气难出的愤懑。他虽残疾,却从未得罪过任何人,一直勤勤恳恳陪伴皇帝,竟因此招惹平阳王的嫌恶与鄙视。
“在想什么?”慕容元策扭头望着缄默垂首的窦辞年,心中顿了顿,“朕知道,你不喜平阳王。那件事,朕也听说了,你放心,朕早晚会给你个公道。”
窦辞年的面色颤了颤,有些泛白,“皇上……都知道了,想必奴才已经成了满宫的笑柄吧?”
“那日平阳王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指你是阉人是废物,还教你跪在宫道上不许起来。”慕容元策娓娓道来,看着窦辞年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只是朕一直不明白,为何你会惹怒平阳王?以你一贯的小心谨慎,是不会出现纰漏的。”
闻言,窦辞年欲言又止,“是因为……因为云嫔娘娘……”
慕容元策陡然剑眉横立,盛怒已极。
窦辞年扑通跪地,身子瑟瑟微颤,“皇上恕罪,奴才不是有意提及娘娘的。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