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和二哥赶着鹅,只见一群白鹅,红红的爪子,踩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一路哦哦哦向前跑去,偶尔有一两只贪恋青草掉了队,芳菲就用竿子拍几下地,它受到惊吓自已就会跑进鹅群!
此时正是春末,放眼一片绿色。
麦子已有尺把高,一阵风吹来,掀起层层绿波!
那偶有一片的油菜地里,开满金灿灿的花朵,仿若在绿衣上镶了朵朵黄花!
脚下田埂边开着各色野花,芳菲见着欢喜,弯下腰来掐了几朵插到头上,抬眼一看,二哥已经走远。
芳菲忍不住唱道:“哥哥你等等我,妹妹有话对你说!山沟里滴黄花花,哥哥你戴一朵!”
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到了草甸子,因鹅恋群并不会单独跑开,只要看着没人来惊它们就行。
芳菲也没什么事,就四处寻摸着能不能摘点野菜回去。
草甸子边上就是河滩,河滩里长满大片芦苇,一阵风吹来,芦苇杆子你撞我,我撞你哗哗作响,那苇丛中的鸟儿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在河滩边有不少篱篙,一丛丛绿油油的长在贫瘠的沙地上,嫩嫩的仿若能掐出水来!
芳菲大喜,急忙掐了起来,因这时节篱篙都很嫩,不到半个时辰芳菲就掐了一小堆。
看着没什么东西盛,索性让她二哥把褂子脱下来包着。
想着回家摘叶子麻烦,芳菲坐在荫凉的苇丛边把叶子摘光了,回家直接炒就行了!
摘了半个时辰芳菲才把所有的篱篙摘完,她起身捶捶腰,晃晃颈子,见日头已高,就叫二哥赶着鹅群回去。
再到河边芳菲再也不愿浮竿过河,二哥无奈只得让她趴在背上,把她背过河去。
回到家里大哥他们都已经回来了,原来今天赶上一家要做酒的,他们一下买走了大半头猪。
芳菲将篱篙交给正在灶边忙活的娘,就去帮着烧火。
娘笑道:“哟,这么能干,出去放鹅还带了菜回来!”
拿着锯子正在门口扎浮排的爹笑道:“我芳菲一直能干,可着屯子找,哪家闺女有我芳菲能干的!”
娘啐他一口,笑道:“可夸不得,别是属豆芽的,一夸就倒缸!”
娘麻利的洗好篱篙,将那长的斩作两段,。
又拎出块五花肉来,把那肉皮在铁锅上烤得焦黄,把表面洗刮干净,切成薄片,一时间只听锅里滋啦啦直响。
娘说道:”芳菲,火烧大点,这样炒出来的菜才脆,要是火太小了,炒久了可就得老了!
芳菲点头用烧火棍,拔弄下加了块劈柴进去!
娘将五花肉煸香,加了些白酒去腥,又放入姜蒜和辣椒,待调料都入了味,把水灵灵的篱篙倒进去,快速翻炒几下,就盛进了盘子里。
一家人洗手上桌,只见白生生的大米饭,红汪汪的咸鸭蛋,野蘑菇汤上点了几滴麻油,绿油油的小葱花漂在汤上,外加这个篱篙炒肉!
三哥笑着说:“可算能吃了,闻着味道,我这肚子叫半天了!”
二哥也不言语:“端起饭碗,唰唰几筷子,把三哥面前炒香的五花肉全都挑进自己碗里!”
笑着对目瞪口呆的三哥说:“小嘎子,寝不言,食不语,这不吃亏了吧?”
娘嗔道:“就你个二闹子会作花,小嘎子,快夹娘这边的!”
几人埋头吃饭,只觉香喷喷的大米饭入口劲拽,咸鸭蛋那翻沙的蛋黄吃在嘴里,又香又沙噜噜的。
最妙的还是这个篱篙炒肉,篱篙上面染了油看着晶亮,咬进嘴里一咬脆嘣嘣的,又香又辣又入味。
带着篱篙特有的那股清香,好吃得让人恨不能把舌头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