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嫁不嫁,我就在家一辈子陪着娘。”
芳菲揉着娘的胳膊,这么多年以来她是真把这个爱自己如命的女人当成了娘。
上辈子妈妈去世的早,爸爸有了新家,她一直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对母爱的渴望一直埋藏在心底。
“谁要你陪着,到时你嫂子进门了,还不把你一个老姑娘赶柴房去!”娘没好气地说。
“她们是吃了雄心还是豹子胆了?要是敢对我不好,娘你不揭了她们的皮?”
芳菲一脸小人得志模样。
“少给我东拉西扯的,听话,把脚缠了,娘不会害你,你是不知道大脚女人的苦处。”
娘眼眶微红摸着芳菲的头。
“娘,旁的事我都能依你,可这个脚我真的不能缠,你看上年贺伯来时就说了,要把家迁到咱这边,江南边乱得狠,不知道啥时候就到咱这江北边来了,你说要真是遇上个啥事,缠个小脚的半残好呢还是大脚好呢?”
芳菲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娘。
“我不懂那些,我就知道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有钱人家的女娃子都要缠个脚,将来才好嫁到好人家去,出个门见个客有双小脚也能让人高看一眼。”
一听说到关键问题娘寸步不让。
“我看嬷嬷也是小脚,也没嫁到有钱人家去!要是下个地干个活,那走路都走不稳的脚多遭罪呀,再说我现在骨头都长硬了,要把骨头掰断才成,娘你舍得我吃那个苦吗?”
芳菲努力挤出几滴泪。
“你就作吧,好好的小姐日子你不过,偏要见天跟疯丫头似的,我那天跟你三姨说给你买个丫头回来,今后你到哪都带着丫头。”
娘恨恨的朝芳菲的背捶了几下。
“娘,我和宝丫她们去打猪草的时候,是不是让丫头给我提着篮子呀?”芳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让你见天没个正形,家里哪要你去打猪草?上年咱家的进项就有差不离两千两银子,地主家也没咱家宽裕,你见天自己想出去疯,还拿打猪草做幌子。”
娘气得牙根痒痒扭着芳菲的耳朵。
“娘,娘你快松手,我喜欢去打猪草嘛,天天在家里我闷得慌,好好的人都闷出病来了。”
芳菲龇牙咧嘴连声讨饶。
“你不缠脚我依你,等你大了弄个藏头鞋子穿着遮下。”娘没好气地瞪着芳菲。
“娘,你真是我亲娘,我就知道你怕我受苦,你放心我见天把脚趾头蜷着让它别长。”
芳菲满脸讨好望着她娘。
“我听你二哥说张凤辰妹妹要开个啥赏花会,到时会请各家的小姐过去,我这两天就给你把丫头买回来,咱家又不是买不起,你到时候带着丫头也去,这几天甭出门了好好在家学学规矩,顺道把你那脸捂一下。”
娘长叹一口气。
“娘,能甭让我去吗?上回我去了一回,那秀才家的小姐喝个茶,也要吟上一首诗,我那牙都快酸倒了。”
芳菲一脸苦相,这才脱虎窝又进狼洞呀!
“不成,要么裹脚,要么去花会,你选一个!”娘柳眉倒竖下了最后通牒。
“好好好,我去,我去。”比起裹脚断骨头芳菲童鞋很明智的选择酸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