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语之向来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当天晚上就发了愁,一夜没睡好,思谋着怎样才能让凌卫剑看到她的真心。
她的贴身宫女漪紫有些心疼,她从小就服侍沐语之,跟着她从宫中到了镇南王府,又从镇南王府回到宫中,感情莫逆。漪紫年长她两岁,和咋咋呼呼的涟蓝不同,她的性子温柔恬淡,行事小心谨慎,很得沐语之的外祖镇南王的器重。
“六公主,再睡会吧,这么巴巴地起来要去做什么?”漪紫小声埋怨说。
“漪紫,涟蓝回来了吗?你去把她喊过来,我有事情要和她商量。”沐语之心不在焉地说。
“她昨儿领了五个板子,正躺着呢。”漪紫帮她整了整衣衫,眉头微蹙,“涟蓝也是,怎么也不知道拦着你,尽会撺掇你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涟蓝是入宫后姜贵妃指给沐语之的贴身宫女,因为性情的缘故,涟蓝和沐语之更为合缘,可若论亲厚,还是漪紫更胜一筹。
沐语之一听便笑嘻嘻地说:“咦,漪紫姐姐这是吃醋了吗?不许酸溜溜的,来,给本宫笑一个。”
说着,她捂住了漪紫的脸颊,把她的嘴角往上挤着:“瞧,笑了笑了。”
漪紫忍俊不禁,轻轻地拉下她的手:“奴婢不是吃醋,只是担心公主这样下去,要把后宫的人都得罪了。”
“我又不靠她们,怕什么。”沐语之满不在乎地说,“再说,姜母妃对我那么好,她们吃不了我。”
漪紫瞟了一眼屋外,一边挽着她的发髻一边道:“公主,不是奴婢多嘴,姜贵妃对你再好,总也隔了一层,再说了,姜贵妃这不还有五公主和大殿下吗?你瞧五公主,琴棋书画渐渐精通,才名传遍京城内外,听说明里暗里求亲的都快踏破宫门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五公主沐吟之是姜贵妃的亲生女儿,容貌承袭姜贵妃,眉目精致,腰肢不盈一握,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美人。
沐语之吃吃地笑了:“漪紫这是思春了吗?要不要我先帮你物色几个俊俏的儿郎?”
漪紫的耳根都红了,轻捶着她的后背道:“奴婢才没有呢,奴婢跟着公主,公主去哪里了,奴婢就跟到哪里,倒是公主,要早些修身养性,嫁个好人家,也不枉淑妃娘娘临走前一直惦念着你。”
沐语之怔了一下:“母妃怎么说的?”
“淑妃娘娘说了,要六公主你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一定要找个一心一意对你好的男子。”漪紫的眼神怅然,想起了那个美丽温柔的女子。
“我现在就很快活,等我……追到了凌卫剑,一定会更快活。”沐语之想起那个俊朗傲然的男子,忍不住悠然神往。
“公主有喜欢的人了?”漪紫又惊又喜。
“是啊,就是昨日琼林宴上的状元郎,本宫昨晚就为他神魂颠倒了一个晚上,想了一大堆主意该怎样让他明白我的心意呢。”沐语之得意地说。
“什么主意?”漪紫忽然觉得有些不妙。
“不告诉你。”沐语之一拎裙摆,蹦蹦跳跳地便往外跑去。
“公主,公主殿下!”漪紫有些着急了起来,追着她道,“表少爷不是中了榜眼吗?一定和他有些交情,何不请他帮个忙?”
裴蔺是镇南王的幺子,比沐语之大了三岁,和沐语之是铁打的交情。当初在镇南王府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摸鱼打鸟,有福一起享,有难他来扛,真算得上是一个好哥哥。
沐语之回宫,就是裴蔺不远千里送到京城,更是受镇南王的嘱托,上下打点,为这个表妹煞费了苦心。
时隔两年,裴蔺再次入京,居然是参加春闱,更让沐语之大吃一惊的是,他居然中了一个榜眼,害得她连着两夜都做梦,梦见裴蔺因为夹带小抄舞弊被景文帝关进大牢。
姜贵妃从来不拘着她出宫,沐语之和她报备了一声,带上侍卫,便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到了镇南王府在京中置下的别院里。
裴蔺听说了她的雄心壮志,忍不住十分惊讶:“你喜欢那个凌卫剑?这事情可能有些棘手,这么多人里面,我看不透的就是此人。”
“看不透才好,说明他聪明。”沐语之喜滋滋地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可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裴蔺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单纯的表妹说皇家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当今景文帝一共有五个皇子,大皇子是姜贵妃所出,二皇子则是先皇后所留,两人表面上虽然兄友弟恭,私下里却各自为政。
沐语之被姜贵妃收养,镇南王府便被朝中人隐隐划为大皇子一派,裴蔺虽然持身秉正,从不结党,也难免被人误解。
而那凌卫剑,深受帝宠,自前年高中状元以来,便被选入翰林院任试讲,过了一年后便被选入吏部任职,一路升至吏部侍郎。两名皇子对此人自然多加拉拢,无奈他的太极功夫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半分端倪来。
裴蔺想到这里,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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