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在姑苏苦等着乡试的成绩出来,他虽然有几分把握却也不敢托大,一个字一个字的回想自己写的策略,看看有没有什么错的地方。连晚上做梦梦的都是围魏救赵调虎离山草船借箭走为上的。
江明阳听说他这样,嘲笑的说他都快入魔了。
对此林兆嗤之以鼻,江明阳自那天回来后就一直放松,都放松过头了,连前段时间丢光的面子也顾不得捡起来了,收拾收拾字画,还逼着林兆也写写画画,凑了一大堆去街上摆摊了,说是要赚够上京的路费,并且为了省钱天天来林兆这蹭饭。林兆当然不少他那一口饭,只是苦了林婶,她对江明阳又爱又恨,做饭做的万分纠结。
两人无论是心中紧张还是面上紧张,终于是到了放榜的日子,潇洒如江明阳也是有点忐忑的,他也不去摆摊了,赖在林兆家边啃烧鸡边磨林兆,让他在画上几幅画。林兆的画一直比他的卖的好,为此他一直愤愤不平,因为林兆看起来毫无特色的画,为了这个他特意每天都来林兆家多啃一只烧鸡。
他哪知道林兆这是看陈熹画久了,照葫芦画瓢,总会有点风范的。
江明阳看林兆一失神,墨就滴到了画了一大半的百花图上,哀嚎的扑了过去,“你怎么又走神,这一幅画够咱俩在路上吃好几只烧鸡了。”
林兆定不下心来,他总是想着乡试的结果,干脆把笔一放,拿起那幅毁了的百花图团了团扔到一边,靠在椅子上嘲讽江明阳,“你还担心路费呢,还不如担心有没有你的名,万一把路费赚够了你不用去了,那些钱拿来干嘛,买烧鸡给你吃啊”
“什么叫买烧鸡给我吃,好像你没吃?我是喜欢吃烧鸡,但是不代表我天天吃烧鸡,那样我干脆样一院子的鸡每天自己做的了。”
他俩就围绕着这个幼稚之极的问题正互相挖苦着,你一句“养吧养吧”他一句“好啊,就养你家院子里。”从要养哪争到要养什么品种,总算是让时间过得快了些,不用等的那么煎熬了。等二人把能想到的话都说完,去看榜的三宝和小饮还是没回来。
林兆两人相对无言的,他干笑了几声,又铺了张纸,“要不继续画画吧,多卖上几幅路上就能吃的好点。”
江明阳点头,看着他一朵一朵,姹紫嫣红的画了十来朵。这时门外传来了三宝的叫喊声,他一路快跑过来,扶着屋门喘气,一抬头就发现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给吓得一愣。
三宝马上调整好表情,笑道和年画上的娃娃一样,“恭喜大爷和江大爷了,您二位都中了。”
林兆听见中了,提了好几天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原地,他把笔就随便一扔,冲过去抱着江明阳转了一圈,高兴的大叫,“中了中了,我这么多年的辛苦总是没白费!”
江明阳手忙脚乱的把他给扒了下来,嫌弃的说:“你多大人了还做这样的事,要是不中那才奇怪了。三宝啊,你家大爷中了多少名。”
三宝正喝着谷雨递来的水歇口气,听到江明阳问他连忙把茶碗放到一边回话道:“大爷中了第十四名,江大爷您的成绩极好,是解元爷了,一会官府就要去您家报喜了。”
林兆不可思议的指着江明阳,大呼小叫:“就他?解元?怎么可能!”
江明阳伸手把脸前面的手指拨到一边去,写了林兆一眼,自得的说:“怎么不可能,我文韬武略皆属上等。你这是高兴傻了吧,一下子长回去了好几岁。”他又问三宝得知小饮是先回家准备去了,也和林兆告辞,留着林兆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等人都看不见了,林兆才问三宝,“你确定没有看错,那个成天想着摆摊赚钱的真是解元?”
三宝很冤枉的说:“怎么会看错,干爹怕我看错让我把您二位的名字写了好几十遍,记得清清楚楚的。您别看江大爷天天不读书的,其实他真是姑苏有名的大才子,十五岁就成了举人老爷了。”
“我怎么不知道?”
三宝左看有看,见没有什么人才小声的告诉林兆,“干爹干妈自从撞破那事之后就不让我们在提他了,而且江大爷本人和邻里都很和善,一点架子都没有,过了这么多年早都没人拿他中举说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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