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若是平日这屏障完全可以忽视,只是她现在痛的没力气,顶上的木板纹丝不动。
“这里……”声音气若游丝,气沉丹田微微运气,提高声音喊道,“救命,这里有人,救救我……”
上天当真是要绝她的后路,方才交谈声像一瞬出现的幻觉,稍纵即逝,就连‘咯咯’的母鸡声都听不见了。希望绝望一念之间,她体力透支的倒在泥潭里,透过木板隙缝,她看到了翻滚的白云,湿热的泪从眼角缓缓流入鬓发内,她闭上眼,嘴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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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然揣着银针借了匹马去石翟找荆和,邓军医说荆和今早就和百十人将士们去找盛桂清了。蔚然自是不希望他们能先赵苻岩找到盛桂清,如果被他们知道常胜将军是女儿身,那将会是又一场灾难,不过她敢肯定赵苻岩知道‘盛桂清’就是‘沈清’,真搞不懂他们要做什么。
沈清虽然文武双全,但终归还是女孩子,这么对她太不公平了,还有荆和,他知道么?
天龙寨建在一片被一圈半丈高的骆驼刺给围起来土坡上,山寨内树木茂密,水源可见,从老百姓抢来的家禽牛羊已经被军营的将士们运走,分别发放给石翟和附近的村民百姓了,此刻的山寨看起来一片空寂萧瑟。
程依依护着右手臂踉跄的行走着,小心翼翼的转脸朝身后看去,身后十米的位置跟着的是面色平淡无波赵苻岩,见到她步子慢下来,他嘴角微微一翘,好整以暇的亮了一下手中裹着黑布的杞王锏。
程依依惊慌的转过脸,她只觉双腿发软,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指尖,一滴滴的滴落在被雨水冲刷之后天龙寨的土地上,像一朵朵娇艳的梅花。
盛桂清被程依依藏在一片红柳丛中废弃已久的菜窖里,就算是百十人在山寨搜个遍都不一定能找到这里,因为红柳这个时期生长迅速,甚为的枝繁叶茂,再加上天龙寨的占地面积也是出奇的大。
程依依不慎被柳条划过脸,白嫩的脸颊多了几条红红的印子,着实可怜。赵苻岩掠过她走在前方,程依依盯着赵苻岩的背影一瞬愕然,脚上方要后退开溜,便听赵苻岩慢条斯理的说:“若不想被向岚天涯海角的追杀,就跟上来。”
程依依脚上一顿,因为蔚央插手盛桂清这件事,向岚为了掩盖阴谋要杀她灭口,而唯一能保全她的恐怕就剩下赵苻岩了。
赵苻岩踢开一块菜窖上的木板,程依依走上前要帮忙,不成想泥泞的路让她脚上打滑,脚上几个踉跄,正好从刚才掀开的木板空隙栽下去。
赵苻岩手上的动作顿住,怔了怔道:“既然你这般积极,那就拜托了。”
沈清重伤自是不能去找荆和,赵苻岩把她带到林乔那里,不过林乔对自己半吊子的医术完全没自信,他劝说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动摇林乔。
“我那种致命的内伤你能救回来,为什么这简单的皮外伤你却逃避了?”说话的是刚回来的蔚然,林乔看到她脸色一变,心虚的别过脸,“那都是雪莲蕊的功能。”
“雪莲蕊只是辅助,真正救我一条命的是乔乔你。”蔚然看着床上奄奄一息沈清说,“她原本是位美丽温婉的女子,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苦难成了这般,乔乔我们这里只有你懂医术,医者仁心,我相信你不会坐视不管。”
林乔仍是不敢看着蔚然,不过却是闭眼叹道:“好吧,我尽力。”
蔚然留下来做她的助手,沈清的伤口处理的不及时,又侵染了很多泥,原本三厘米伤口有些发炎,处理伤口的时候林乔神经紧绷,一丝也不敢马虎。
把伤口缝针完毕,天已是深夜了。蔚然为沈清擦洗身子,然后给她换上一件白布碎花衣裙,再为她擦洗脸颊,右脸的疤痕着实狰狞,梳下她的一缕乌发遮住她丑陋左脸。
“乔乔,你知不知道姑墨城哪里有打铁铺子?”屋内静得出奇,林乔已经累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这两天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她也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说实话她有点累了。头重脚轻的出了门,结果走了两步脚上突地发软,赵苻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把她抱了个满怀。
“你放心,阿清她已经没事了。”她扶着赵苻岩站稳后张嘴打了个呵欠,“好困,这几天都没睡好,我去睡了,那什么,吃午饭前别喊我啊。”推开他,转身走开,手腕被他抓住,她耷拉着脑袋说,“干嘛?”
他松了手笑道:“哦,没事。”她又迷糊的打了个呵欠,“我去睡了,明天见。”
月色将庭院内染成一地霜白,空气中是幽淡的桂花香,他看着自己的空落落的右手,嘴角浮出一丝落寞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