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浮心头慌乱如麻,漫无目的的扫视了一下视线能及的位置,最后定在西窗位置:“那什么,不如我们喝点酒吧。”喝酒壮胆儿顺带驱走尴尬,不等赵苻岩表态,她已拨开帷幔在西窗下的餐桌上找到一壶酒和两只酒樽。
赵苻岩没有拒绝,蔚然斟一樽他就饮一樽,从头到尾面不改色,简直就是个千杯不醉的高手,反观蔚然仅喝了七八樽就有些犯迷糊了。
赵苻岩看准时机夺下她的酒壶和酒樽:“你酒劲儿可是在后半夜,莫在喝了。”
蔚然还想去抢回来,被他一提醒,猛然想起上次的那种宿醉的痛苦,混沌的大脑一下清醒了一大半,又赶紧奔出去找水喝来稀释酒精。
似乎记得西窗下有个小暗格,推开桌子,取出砖块,里面的小木盒还在,盒内有一副木头片做得扑克牌,以前她和宿觉行书三人玩过斗地主。末了把桌子归位,顺手端了盘瓜子进去,“我教你玩个小游戏,无聊的时候消遣消遣。”
然后,他们在无色熏香萦绕,绯色纱幔飘渺,滴泪红烛,烫金喜字的环境下打起了牌。
蔚然脱鞋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捏着五张牌,表情纠结。伸手摸了块糯米糕怨念的啃着,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对面盘腿而坐的赵苻岩,他手里还剩十二三张牌,即便如此,他一副天塌下来都和他都和他没关系的表情。
蔚然觉得他故作镇定,于是自信满满的出了个三带一,手里就余一张红心10,她以为此番必能大获全胜,可是情况立马逆转,赵苻岩竟然连带出了三个三带一,眨眼间他手里一张牌也没了。
“不玩了!”蔚然气恼的把手里的红心10摔在床上,赵苻岩是绝对不会哄她的,她只能四仰八叉仰倒在床上生闷气。除了最先两盘不熟悉赢了他两把之后就再没赢过,无数次的翻身做主的机会都被赵苻岩这个地主土豪给扼杀在摇篮中了,真是太可恨了,不过欣慰的是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赵老师。
红烛都燃了大半,她气着气着差点睡过去,看样子好像到子时了。
“唔,不早了,收拾一下睡觉。”蔚然掩着呵欠起身把牌和吃食收拾到床头小几上,拍干净掉在床上的渣滓,躺在上面整个人陷在软床里,赵苻岩弯腰凑近她轻声唤她名字,轻浅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午夜里格外的清明,她的睡颜格外的恬静安稳。
他和衣躺在床榻上,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把她揽在胸前。
怀中的人很乖巧,枕着他的手臂蹭了蹭脸继而安安分分的睡着。蔚然全身上下清瘦了许多,拨开她凌乱的黑发,婴儿肥的脸蛋瘦了,下巴尖了,说实话瘦了的她很漂亮,可他并不想她这样。手指触上她白皙的皮肤,闭眼感受指腹嫩滑的触感,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即便是心有不甘,也终究拗不过命运捉弄。
怀中的人不安分的动了一下,胸口没由得一抽,双臂将她紧紧地抱住,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又不见了。
蔚然睡觉一直比较浅眠,刚睡下就感觉到床榻一沉,心里头发慌。他将她揽过胸怀时,本该是要躲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任由他揽住她。
他们离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熟悉的绿檀清香,温热的鼻息,强健而有力心跳声,她的脸可耻的红了……
轻纱幔布,熏香袅袅,大红喜庆的婚床,气氛好不浪漫暧昧。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他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睡颜不似醒着那般漠然漫不经心,此时他的眉宇间有些暗沉阴郁,好像,还有痛苦?
禁不住想伸手去摸一下他是不是真实的,却被他一把紧抱在怀中,蔚然受到不小的惊吓,窝在他怀中没敢动弹。正值秋老虎,再加上蔚然不平静的内心,窝在他胸前一小会儿就热得不行,她小小挣扎了一下,抬眼恰巧见他睁开了眼。
两人均是一怔,诚然都认为对方睡着了。
蔚然冲他笑了笑,声音有些喑哑:“有点热。”蔚然怎么觉得她的声音有种欲、火焚身的感觉?
赵苻岩回神后松开揽住她的双臂,蔚然得逃离后朝喜床里面滚了一圈,面向他侧躺着,两人之间隔着半米的距离。赵苻岩见她的反应有些想笑,侧躺着,手掌撑着脑袋,姿态慵懒。
蔚然吞了口口水,果断转过身背对着他,心中默念佛祖,愿她心如止水。
可是有一双手扳过她的肩膀,迫使新娘子看着俊美的新郎官,新娘子觉得自己大概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