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容清的意料,面对他明显别有意义的话,吴可并没有立刻反应,而是审视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我并不打算寻死。”半晌,吴可慢慢的说。
“房子和存款都付给清道夫,学校退学,你打算去哪里,以什么为生?”容清漫不经心的敲了敲面前的茶几说道。
对面的少年垂下眼眸,声音沉冷:“我确实没地方去了,不过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你收下酬劳不就可以,其它事何须再多管。”
容清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的笑笑,并不十分生气。任何一个遭遇了吴可那样悲惨事情的人,都会在剩下的人生里质疑并且防备其他所有人,身体的伤害会影响到心灵,而往往身上的伤口都好了,心灵却仍然无法愈合。
所以才会有仇恨。
“要不要从事我这样的工作?”
这一回,吴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惊讶。
容清脸上的笑意不由加深:“我们这行不缺执行人,缺少的是中介人,清道夫每年都要加入一两名新的执行人,但中介人往往五六年也找不到一个。”
他观察吴可表情的那一丝犹豫,继续道:“有时候这个世界的确不公平,不过有一句话叫事在人为,我曾经的师父告诉过我,正义并不总在白道那边,身处黑暗的人也能维护正义。”
奉行黑暗的公正。
吴可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握的双手,视线朦胧。
……没错,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得到了清道夫的那张名片,那么他心中腐烂的仇恨要到何时才能见光?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得到公正的对待,甚至毁掉自己人生的那个人还能声色犬马长命百岁,对比三十出头就自杀身亡的母亲,这世界是何其不公?
如果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获得普通人的幸福,那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好过浪费这条苟延残喘的性命。
“我…”他抬头看向容清,表情坚定起来:“我要怎么做。”
结束工作以后,越泽会例行给自己放个假,而自从夏唯小同志来了以后,假期也就无限期延长起来,转眼就是一个礼拜过去。
“爸,他们要下河去捉鱼!”大中午夏唯顶着大太阳从外头跑进院子,两腿一跨就往越泽身上一蹦,脸蛋因为日晒和兴奋变得红扑扑的,泌着细细的小汗珠。
“……”
越泽神情愈发懒散,健壮的上身靠在客厅外走廊的墙上,两条结实的长腿架着儿子一动不动的伸出去,全身上下只有屁股挨着的小板凳支撑重量。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不愿意动弹。
实在太热了。
“不许去。”他懒洋洋的眯起眼。
家里小子果不其然又耷拉了漂亮的小眉,长长浓密的睫毛无精打采的低垂下来,肉肉的嘴巴忿然撅起,整个儿表情都诠释着“小爷不快乐”是怎么个一回事。
“爸、粑粑…”夏唯小白牙一咬,脸蛋贴上去死命的蹭啊蹭卖萌:“粑粑带我去捉鱼——去嘛去嘛去嘛!!”
越泽热得心烦意乱,偏偏脸上软嫩潮热的一团又贴又蹭的,让他是又想发火又有点舍不得。没过一会儿,心就无可奈何的软了。
“前天才溺了个小孩,是不是想给水鬼捉去?”他试图用越秀蕊以前吓他的说法吓吓儿子:“会游泳的都被捉了,你连狗刨都学不好还要下水?”
“大狗子根本又没死就呛了几口,”夏唯不乐意了,短手指对着父亲的腱子肉直戳:“都让你带我去了吖,屎蛋和二栓都说你是阎罗王,小鬼不敢靠近咩!”
越泽不由想到那群一见到自己撒腿就跑的黑小子,无语的捏了捏夏唯的圆屁股。秀水这么个小镇除了个镇政府和一个老旧的电影院,以及镇外围的高中包圆的那个操场,根本没什么特别现代化的建筑物,更别提娱乐设施了。夏天天热,小孩们想要玩水也只有在镇子外围的小河里,虽每隔个几年都有溺水的孩子,但还是阻止不了镇子里的孩子前仆后继的往里头扑腾。
本来他倒是想带夏唯去市里的宾馆游泳,但一来容清正在扫尾,让他没事儿待着别乱跑,二来夏唯竟然舍不得新认识的几个小伙伴,死活不肯去条件更好更安全的地方玩水。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他正在等D的电话。
“等下午凉快一点再去。”越泽无奈的对夏唯说。
夏唯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一骨碌从他腿上翻下来,拖了张小板凳也学着他的模样靠坐在屋檐下头,光溜溜的小脚丫从拖鞋里溜出来,踩在越泽的大脚上面。爷俩儿的脚背上都有两道“白杠杠”,那是天天夹着拖鞋暴晒的结果。
“你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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