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家的出去了,灵堂内归为了平静,贾赦本来干涸的眼睛再次地凝满了泪水。
祖母啊,祖母,赦儿又回来了,天意弄人,可还是晚了一步。
他人生中最为重要的,给了自己温暖的人不多,而祖母对于他来说,是最为重要之人,她人家虽然对着自己宠溺,可并不娇惯,该学习的人情世故,交际往来他都跟着祖母学习过了。
至于实践么,完全不用提了。
他的母亲恨不得就没有自己这个长子,这样才好让她的心肝老二露头露脸儿,如何肯让自己这个在婆婆身边长大的,和自己不亲的儿子出头?
是以自从祖母逝世这年开始,作为长子嫡孙的贾赦就去了家庙为祖母守孝,年节时都不得轻易露头,跟着父亲对外往来交际的都是好弟弟贾政。
除了捞了个孝顺的名头外,他在外人眼里也落了个不分轻重,不知高低的印象。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真蠢,没了祖母之后,他也想要融入这个家,想要成为这个家中的一员,也想要父慈子孝,母亲疼爱,兄友弟恭。
所以傻缺的自己只要自己的好母亲露点儿笑脸儿,给点儿骨头,他就巴巴儿地扑了过去。
如今想想,也是可笑的紧。
自己毕竟是长子,父亲纵然再如何喜欢老二,可也不会越过自己就带着老二出去交际,可都是因为自己的不争气,久而久之,父亲只怕也是因为彻底失望了,索性不再征询自己的意见,直接地带着老二出去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沾沾自喜,相对于和外人之间的虚情假意,他还是更爱和家人待在一起,喜欢着那份儿沾了蜜糖的□□。
现在再回头看,也真是不怪老二能越过自己,直接当家,毕竟自己都蠢成那样了,不是吗?
去而复返的陈嬷嬷听着里头压抑痛苦的悲音,拎着食盒,站住了没动。
叹了口气,听着里头的哭声慢慢地止住了,陈嬷嬷这才又再次地走了进去。
贾赦此刻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了,除了满脸的坚毅外,便是一丝的狠毒。
“大爷,这是怎么了?”
看着散的满地的衣衫,大氅的,陈嬷嬷诧异地问道。
“嬷嬷,打发人将这细棉布的里衣送到太太院子里,什么话都不用说,一定要在老爷在的时候送啊!”
贾赦说完之后,继续地跪在了祖母的灵堂上。
“大爷,这样打了太太的脸,日后……”
陈嬷嬷想想自家大爷对着太太的那份孺慕,心中很是不忍地道。
“放心去吧,太太那样精细之人,哪里会犯错?不过是底下的奴才不精心罢了,再不然就是太太的一片慈母心肠,不想让我受苦。今晚不送去的话,明日甭管我穿没穿,肯定都会有我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名声传出来的,太太只怕是巴不得呢!”
十六岁的少年人声音清亮,其中的嘲讽之意粘稠的快要化不开了,听的陈嬷嬷心揪不已。
“大爷,毕竟那是太太呀!”
陈嬷嬷其实早就能看的明白情势,可大爷不同,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对着生母有憧憬,这是很自然之事。
可老太太去世了,大爷这是清明过来了?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我又何必呢?我都十六了,祖母又走了,我不能让祖母担心,日后要多劳陈嬷嬷了!”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