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瞧瞧我义兄怎么样了。”
又走入一张大帐,只见张千峰坐在床上,正自运功,陆振英、东采奇在旁服侍,东采奇双目红肿,似曾大哭一场,盘蜒微觉奇怪,但也不便多问。
过了一盏茶功夫,张千峰吐纳几声,睁开眼来,脸色红润,毫无病容。他已听陆振英述说经历,见到盘蜒,不由大喜,起身恭迎道:“盘蜒兄弟,你救我在先,救振英在后,又铲除那魔头冥坤,我欠你良多,今后必设法补报。”
盘蜒见他模样,知他伤势已复原大半,问道:“仙家怎地好的这般快?”
张千峰道:“那冥坤指力虽强,但毕竟隔得远了,未曾致命,又多亏义弟与身边四大高手一齐相助,打通我闭塞穴道,我万仙真气别有一功,只要运行如常,流遍十二经脉,阴阳调和,水火相济,以之疗伤,倒也效用非凡。”
盘蜒心想:“难怪万仙被世间众人尊为仙长,功夫确有其独到之处。霜然师父也曾出自万仙,那五夜凝思功何等神妙?我自称渊博广知,又怎能想象这月夜有诸般讲究?”他本一直对万仙门暗怀怨怼,此时竟生出敬佩之情。
陆振英说道:“师父,那冥坤既已伏诛,你也不必心急,当静静调养,以免留下隐患。”
张千峰叹道:“我从未听见过这冥坤名头,他未出绝招,我已然敌他不过,若他一上来便全力以赴,我焉能挡他一招?我身在万仙,竟不知世上有这等高手,当真坐井观天,何等可叹可笑。却不知那万鬼之中,是否仍有其余这等人物?”
东采奇神情苦楚,泣道:“二哥,大哥定然落在他们手上,这些妖魔手段残忍,他境况定然悲惨,眼下强敌已除,师父也已复原,不如连同你那四位师父与千峰师父,一同出手,将他从妖魔手中救出来?”
东采英对敌人一无所知,更不知东采臻是否留得性命,又岂能甘冒大险,派爱将义兄出生入死?见她哭的可怜,心下不忍,柔声劝道:“小妹,我已派人出去打探,若得知大哥下落,岂能坐视不理?”
东采奇抹泪道:“大哥他得罪了你,我也知他不对,但他毕竟是咱们的大哥,二哥,我求你啦,你定要救他性命。”她本聪明伶俐,但在这半月之内连受挫折,父亲、祖母、属下接连惨死,如今更是无家可归,早已胆怯魂惊,想起那下落不明的大哥来,竟如着魔了一般。
陆振英劝道:“我与义兄陷入万鬼大营时,并未见着大公子,没准他并未失落,只不过藏在某处罢了。”
东采英说道:“此事终须谋后而定,小妹切勿忧心。”
东采奇大声道:“你可是怕了那万鬼?”
东采英眉头一皱,只觉此话有些刺耳,正要驳斥,忽听营帐外有人朗声笑道:“那万鬼又有何奇异之处?竟将尔等凡人吓成这样?有我万仙在此,群妖又何足道哉?”
众人听到万仙名头,无不震惊,张千峰心下一喜,问道:“是哪位师兄驾临?”
帐外有两个男子落地,一人穿淡紫袍,小眼睛,方脸蛋,一人穿淡绿袍,大眼睛,马脸蛋,束发盘髻,皆似二十七、八岁年纪,样貌端正,行走如风,当真是仙风道骨。
万仙人数众多,张千峰自也认不全,但此二人倒也认得,那方脸紫袍的叫召开元,那马脸绿袍的叫于步甲,皆是万仙仙家,修炼精强,已至万仙第四层境界,与张千峰派系不同。
张千峰顿生敬意,朝两人行礼道:“召师兄,于师兄,你二位怎地来了?”
召开元道:“咱们得了师长号令,知有群妖大举来犯,十数日之内,连下陈、星、宋、安诸国,百姓遭难,流离失所,事态紧急,故而调遣仙家至各国勘察实情。”
东采英脸色剧变,问道:“西北诸国接连沦陷,为何...为何我竟半点不知消息?”随即想到:蛇伯不久前才与俦国交锋,以至于全军覆没,咱们自顾不暇,不及其余。
那召开元冷笑道:“凡人孤陋寡闻,大难临头仍不自知,总得要万仙登高一呼,方可将群妖扫荡干净!”
陆振英暗想:“早知如此,咱们又岂能轻易放走泰慧?总要问清实情,有所准备。”恰好盘蜒也朝她望来,两人目光相对,眨了眨眼,皆不点破。
于步甲叹道:“凡人无能,竟无一国能抵挡片刻,不是死了君主,便是逃难如鼠,你们蛇伯城号称‘威震北妖’,果不其然,也难堪一击。”
东采奇听他话中带刺,羞辱蛇伯众将,不禁怒道:“谁不堪一击了?咱们聚集在此,便是谋划反击之道,你二人来此空口大话,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