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脑中乱作一团,胸中如憋着一口闷气,非得找人倾诉不可,而盘蜒今早只言片语,竟使得吕西悬茅塞顿开,吕西悬为人有些迷信,这时碰上盘蜒,知道这弟子学问不差,心中忽然生出期望,盼又能借此收获灵感。
他念完口诀,说道:“你有何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我今夜当尽我所能,为你解惑。”
盘蜒道:“师父这门功夫如此神奇,徒儿万不指望一夜之间能够开窍。只是有一事未明,还请师父指教。”
吕西悬道:“你能问出问题来,便已极为难得,你说吧。”
盘蜒道:“这功夫注重乱中有序,序中有乱,以阳为虎,以阴为龙,虎掌气势,龙主运势,连丹田气海也视作龙虎相争之处,这...这又如何能办到?”
吕西悬听他一言便道出他新遇上的难题,不由暗赞他聪明,说道:“我本欲找其余脉络,以调节阴阳争端,保存纷乱,但委实不得其法,故而只得找些珍贵玉器宝石,吸纳天地灵气,镇压我体内之乱,生出些有益运势来。”
盘蜒道:“师父,这法子虽然管用,但终究非长久之计。我昔日在泰家之中,习得一门口诀,乃是以丹田为凤,与龙虎成三足鼎立之势,无需借外力,也可化解体内纷乱,更可加以利用。”
吕西悬脑中嗡嗡,喉咙咕咚一声,如聆仙乐,心下雀跃无比,正想出言求教,但想起自己是师父,如何能向徒儿学功夫?他沉住气,忍住笑,慢吞吞的问道:“你那口诀倒也古怪,只怕与本门武功有所冲突,你说来我听听,或可帮你解其中隐患。”
盘蜒说道:“是,师父。以泰家之见,这龙虎凤龟,乃天地制衡的中枢,体内经脉,虽可得阴阳五行,却也可以四圣标识。只是人人体质异样,所练功夫不同,心气也千变万化,故而时有三圣,时有四圣,不可一概而论。”遂念出一段诀窍,脱胎于太乙异术的八将阵法,简述龙虎凤三者经脉走向,心生幻境的化解之法。
吕西悬心下发颤,早听得汗流浃背,但正面却全无异状,神色自若,似在评判这功夫有无毛病,而并非诚心诚意的学习。盘蜒一遍说完,吕西悬只记得三成,心有不甘,又道:“徒儿,你说的太快,我未能听明白,其中或仍有不少毛病,你再说两遍,需得放慢一些。”
盘蜒见他装模作样,心下好笑,想道:“这师父好爱面子,不懂就不懂,装个什么劲儿?”但得蒙他传授本门绝学,盘蜒有心补报,于是又说了两遍。吕西悬边想边记,总算牢牢铭记在心。
吕西悬“嗯”了一声,点头道:“乍听之下,并无坏处,但你不可擅自动用,以免生出祸害来。”
他与盘蜒一夜探讨,至此这“天运掌剑”功夫已圆满无缺,想到祖先这门失传绝学,终于又在自己手中重现,心中喜悦实难以言喻,如此一来,对盘蜒也愈发看重,忍不住拍拍盘蜒肩膀道:“好徒儿,当真聪明好学,为师不曾看走了眼,但本门武学需劳逸结合,你快些回去歇息,今晨功课,你不必再做了。”
盘蜒谢了一声,转身离去,吕西悬仍在林中逗留许久,理顺龙虎凤三者诸般变化,练至一半,不禁连声傻笑。
......
此后数月,各个弟子苦练不休,欲在祖师爷面前卖弄本领,得以登入仙山,都想:“即便祖师爷带咱们上山之后,未能通过考验,但总算踏足仙境,开了眼界,那是多少人一辈子碰不上的好事?”
盘蜒早将那神刀汇脉功练得纯熟,又练那天运掌剑,也毫不为难,至此神刃山庄的内功心法于他而言已毫无奥秘,今后只需日积月累,增进修为,自然而然便能达到那位祖师爷当年境界。但盘蜒性子别扭,初时身处同门亲友之间,极为兴奋,大感乐趣,到后来便失了兴致,食欲发作,每日心头发慌,苦恼不已。
这一日.他捕了山猪,正在林中与玉家兄弟烧烤,却见吕流馨轻盈盈的飞奔而来,手中提一篮子,见到盘蜒,神情亲热,嚷道:“大馋鬼,猪精鬼,饿死鬼,瞧我给你们带什么来啦?”
盘蜒道:“可又是花糕、梅团?”
吕流馨奇道:“你怎么知道的?”掀开竹篮,其中果然满是花糕团子。
玉不甜道:“小师妹就会做这两样,旁的也不能指望。”
玉不莹道:“且味道也就那样,除了盘蜒师弟,咱们都吃的腻了。”
吕流馨朝两人瞪了一眼,那两人吃了一惊,不敢多言,吕流馨道:“小师弟,这两人不知好歹,我也懒得理会,但你说什么也得....”话音未落,只见篮子空空,她“咦”了一声,见盘蜒唇边满是饭粒,原来这满篮饭团,早被他一口吞了,此人动口之快,直是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