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大敌当前,他虚张声势,也不明说,说道:“兄弟夸赞过了,盘蜒这功夫初学乍练,尚稍有不足之处。如今三战两胜,推举门人之事,还是由哥哥我做主,兄弟可有话说?”
吕西垂也不想就此破脸,说道:“技不如人,自无异议。”
吕西悬哈哈大笑,大出心中恶气,命仆役整治酒菜,在练武场中摆开宴席,招待垂门众弟子,吕西垂城府极深,也不翻脸,在酒桌上仍与吕西悬谈笑如常,只是两人间免不了冷嘲热讽,暗中较劲,彼此仇怨更盛。
吕西垂见盘蜒与吕流馨坐在一块儿,彼此交谈亲密,真是一对璧人,暗想:“我听闻祖师爷极为严厉苛刻,若女子失了贞节,便不能得入仙门。侄女与这小贼如此要好,两人岂能无瓜葛?”
他想到此处,有心激怒吕西悬,呵呵一笑,说道:“哥哥,你挑女婿的眼光倒也不差,这俩小娃娃何时成婚?可别忘了问我讨喜钱。”
吕流馨陡闻此言,咦了一声,恨不得钻到桌底下去,盘蜒握住她小手,她身子发颤,再无法逃开。
吕西悬摇头道:“盘蜒是我爱徒,但却并无入赘之意。”
吕西垂点头道:“我山庄素来门规森严,男女门人,不得当众纠缠,我见他二人如此....如胶似漆,以为侄女已然....与他那个....嘿嘿....心生误解,还望哥哥见谅。”
吕西悬听他辱及女儿清誉,如何不恼?但转念一想:“盘蜒已得我真传,行事机灵,比那反复无常的易安强上百倍,若馨儿与盘蜒不得入万仙门,让他二人成亲,有何不可?”遂笑道:“他二人本有婚约,只是万仙大事将近,故而暂且搁置罢了。”
吕西垂淡淡说道:“原来如此,他们既是未婚夫妇,言行举止,便全无顾忌了。”暗中佩服吕西悬老奸巨猾,沉得住气,也不再多谈此事。
吕流馨一双美目瞪得滚圆,颤声道:“爹爹,你....你....说什么?”却听盘蜒悄悄对她说:“我也没听清,你再要你爹爹说一遍?”吕流馨又羞又恼,狠狠推了盘蜒一把,盘蜒哈哈大笑,离席而去。吕流馨微一犹豫,随盘蜒离开。众弟子之中多有倾慕吕流馨之人,各个儿如闻噩耗,易安更是怒发冲冠,全不掩饰愤恨之情。
众人又闷闷不乐的喝了一会儿酒,吕西悬安排住处,安置垂门弟子。他虽接纳众人,但总觉得惴惴不安,如站在深渊边上一般,心中暗想:“垂门众人,实乃隐患,莫非那万鬼门要害我之事,全是吕西垂编造的?将来怎生想个法子将他们赶走。”
吕西悬独自思索一会儿,酒意发作,沉沉睡去,但不久之后听屋外有猫叫,又惊醒过来。
他心血来潮,走向二姨太屋子,却听屋内有人交谈,其中有一男子声音,吕西悬听出那是易安,他心头一震,不急点破,侧身偷听。
二姨太轻声道:“你...你为何又来找我?他....他随时都会回来。我不是要你再不要见我么?”
易安道:“我也不知为何,今晚静不下心,非见你不可。师父他酒喝多了,睡得极沉,你不用担心。”说罢不停挠着手上伤痕,那伤痕是当天他掐盘蜒脖子,被盘蜒抓破的,至今仍未愈合。
二姨太沉默片刻,说道:“你不是恋上你那小师妹了么?不去找她,来找我做什么?”
易安沉声道:“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心思么?老贼当年霸占你身子,强娶你为妾,我身为弟子,功夫未成,唯有忍气吞声,我讨好吕流馨,便是为了....为了向老贼报复。”
二姨太哭泣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已是西悬的人了,眼下怀上他的骨肉。你我再无牵连,他毕竟是你师父,你....你这就去吧。”
易安道:“师父....老贼当年已有将吕流馨嫁于我的心思,但如今又突然横生枝节,哼,他如此不讲信义,我恨不得....恨不得将这老贼宰了。”
二姨太急道:“你千万不可这么说,你若敢伤了西悬,我....立时便死在你面前。”
吕西悬酒劲发作,再也忍耐不住,喝道:“易安,你这逆徒!我全听得清清楚楚!”
易安惊得魂飞魄散,身子一窜,破窗而出,吕西悬追入屋中,正要追出,那二姨太抱住吕西悬,哭道:“老爷,老爷,我求你饶他一命,他今夜喝得醉了,胡言乱语,做不得数。”
吕西悬对二姨太极为宠爱,先前听她所言,似并不曾背叛自己,反而极为忠贞,心中一软,便甩不开她,唯有在床边坐下,将她轻轻搂住,柔声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