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着……小一那丫头怎么又找了个当兵的?!”
“没办法,骨子里就是好这口啊。”赵清茹看似随意地扯过一旁的靠背椅,玩笑道。不过瞧着钱沂南脸色有些微恙,也知道自家好闺蜜没有说笑的心情,便长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开口道,“这喜欢上了,也是没办法的。”
“清汝,你不反对?”
“反对有用么?”赵清茹反问了一句。
钱沂南也跟着长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幽幽地开口道:“是啊,反对有什么用?”
想当年,钱沂南那姆妈钱伯母不也反对她嫁给赵清山么。只有真正嫁给军人,成为了军嫂,才能明白里面的酸甜苦辣。说起来,钱沂南比起亲娘钱伯母、婆婆赵母,还有太婆婆赵家老太太来说,还算幸福的。至少,现在好歹还算太平。
想当年,每当家里的男人要外出执行任务(打仗),留在后方家里的女人们,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甚至早早地做好了将来有一天,若有个万一,便将成为未亡人。钱伯母生钱沂南时,亲爹正在边疆执行任务,因为大出血差点就一尸两命。后来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却因为伤了身子,没办法再为钱家添个男丁,以继承钱家香火。
至于赵家,其实不提也罢。赵父虽说在家事上和稀泥,可要说领兵打仗却是没的说,当年南下打小越,若不是赵清茹暗搓搓地给准备了防弹衣,只怕直接领盒饭了。就这样,还在床上昏迷了好些日子。赵母将大部分的精力投放在她那艺术事业上,换个角度讲,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逃避。
还有钱家老太太跟赵家老太太,当年在后方组织人编草鞋纳军鞋救治伤员,用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默默支持着在前线打仗的夫君,最怕的便是受伤流血甚至死亡。
或许正是因为清楚,身为亲娘,钱沂南并不希望自家俩儿子继续参军,哪怕出于责任需要,也完全可以选择相对更安全些的从政之路。偏偏不管是大宝还是小宝,在这方面都是一根筋。
现在知道家里唯一的女儿,小一竟然也开始抽风,一向将小一当自己亲闺女疼的钱沂南不跳起来才怪了。
“清汝,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最重要的一点,我可听说了这姓顾的,是个……”
“凤凰男?”
“对,‘凤凰男’!自身条件确实挺好的,但家里头……可是一塌糊涂!”钱沂南忍不住靠近了一些,几乎快趴在赵清茹身上,“哎,你给我说句老实话,你当真没后手?”
“我让小余帮小一定了年初四的飞机。”
“去哪儿?”钱沂南眉头微皱了一下,灵光一闪,隐约想到了什么。
“顾振勇那老家。到了市里,让小陈开车,送小一去那边。”
“清汝,你疯了?!这,这不是送羊进虎口?!”钱沂南不由地提高了音量,“这事儿老太太跟婆婆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告诉。沂南,小一不是羊,就算是羊,那也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赵清茹黑白分明的眼睛飞快地闪过一丝戾气。
“只有见识过,相处过,才会明白俩人之间存在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无关地位与钱财,生活是小一自己的,作为长辈不可能护着她一辈子。我宁可她受伤,也不愿意她在长辈的羽翼保护下,成为经不起风雨的象牙塔公主。”
“即便我们这些长辈没了,还有大宝小宝几个哥哥护着,你也不愿意?”
“嗯。”
“你这个当姆妈的可真狠心。”钱沂南无奈地摇着头,“虽然能理解,可我依旧舍不得。”
“舍不得也得舍得。”赵清茹何尝舍得,可依旧咬着牙下了狠心。赵清茹的几个孩子,有领养的,更有亲生的,小一毕竟是唯一的亲生女儿。当年因为意外早产,生下时才那么一点点大,这般细心才养大。被个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凤凰男,轻飘飘地就娶回家,凭什么?!
别说自家一心埋头做研究的周文涛不愿意,当亲娘的赵清茹也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松手的。这天下适龄的好小伙子又不是死绝了,赵清茹根本就不求有多有钱,地位有多高,有多少才能,长得有多帅。
所求的,无非家里成员简单一些,男方父母性子好一些,至于女婿本身,身心健康,有点才能,经济适用型暖男就成。
要求真的不算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