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你可以等她。”池乔期建议,“再或者,你们可以一起留在她留学的地方。”总裁,请说一次我爱你
不过,说完,池乔期就知道了成术的答案。
他的父母,还有成途妈妈的父母,都离不开他,也离不开成途。
原本这个家庭就有些脆弱不堪,成术也不可能再把这岌岌可危的房子拆掉一根最坚实的柱子。
他是儿子,是父亲,是整个家的脊梁。
他注定是一根钉子,只能夯实在这样随时要坍塌的房子里。
所以,不再需要说什么,他的选择,已然明确。
没等池乔期的下句话再出来,成术在猛然间突然踩下了刹车。
原本的车速并不慢,所以车子在停下时,几乎摆停了90度。
池乔期还没等反应过来,成术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迎着风的方向,快的让池乔期几乎没有看清他去的方向。
透过成术并没有关上的车门,穿过人群来往的缝隙,池乔期终于看清发生的一切。
有烟,有血,有碎玻璃,有散落的汽车零件。
是车祸。
池乔期几乎没有停顿的奔下了车。
成术正在给一个孩子做心肺复苏,扎扎实实的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是池乔期从未见过的肃穆。
出事的是一辆52座的大客车,大概是为了躲前面的车,直接冲出了旁边的隔离带,撞到了另一侧的栏杆上。
后来的车有躲闪不及的,跟着撞了上去,但大多只是车损,人没有太大的伤亡。
伤亡最大的,是客车上的人。
而且,最让周围人揪心的是,客车上的乘客,大部分都是孩子。
情况比较严重的有两个,成术正在给其中的一个做心肺复苏,另一个,伤在头部,被大人抬下了车,躺在车边的阴凉里,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现场满是玻璃碎片,混杂着血,一片狼藉。
池乔期毫不犹豫的跪倒在成术旁边,“成老师,这个交给我,你去看看车旁边那个孩子。”
话说完,很流利的替换下成术,继续进行胸外按压。
孩子的面色已经出现了紫绀,并伴随出现了瞳孔扩大。这就说明心脏至少停搏了一分钟以上。而如果心脏停搏5分钟以上,不仅复苏成功率变的很低,而且即使心肺复苏成功,孩子中枢神经系统也会遭受不可逆性的损害。
希望他们到的并不算太晚。
池乔期的心肺复苏术是跟叶策学的。
当时在课上,池乔期曾很好奇的问过叶策,在进行真正的抢救时,他的脑袋里想的最多的,是什么。
是会想这个病人到底能不能救的回来,还是会想如果救不回来该怎么跟病人的家属交代?
那时候叶策的回答,是空白。
而池乔期现在,也真正的明白了叶策的答案。
的确,是空白。
脑袋里什么都不会想,不会想这个孩子的救活几率,也不会想究竟这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更不会想如果一会儿孩子的爸妈到了该怎么跟他们交代。
她的脑袋里,只有两个数字,30,2。
30次按压,2次人工呼吸。
再接30次按压。
机械的,像个机器。
四个周期,池乔期直线觉得自己按压的质量开始有些下降。
这跟技术无关,但是,她无比希望自己能再坚持一会儿。
“换我。”旁边,成术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在池乔期很决断的抽离后,紧接着跟上。
这个间隙里,池乔期开始处理孩子明显骨折的手指。
再四个周期。
池乔期适度的换回去。
反反复复,直到救护车来。
车上的医生都是专业的,很快询问了几个关于抢救时间和方式的问题,迅速就地继续抢救。母皇系统之千基变
整个现场,逐渐开始有条不紊起来。
那个头部受伤的孩子首先被抬上救护车,成术跑上前,“不排除颅骨线性骨折的可能性,尤其注意硬膜外血肿和其他并发症,建议等孩子病情稳定后加做一个脑血管造影。”
救护车上有认识成术的,感激的把话接下来,“成医生,谢谢你。”
成术并没回应,见那人是真的听进了他的话,便一步步走回池乔期那边。
抢救还在继续。
因为是大型车祸,医生和救护车来的足够多,轻伤的大多都就地处理下,有必要的已经分几次拉回了医院。
唯一没有挪动的就是这个孩子。
成术抬眼看了下表。
抢救已经持续了近十分钟。
平心而论,抢救回来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成术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阳,脱下衣服来,撑开,遮住了孩子头顶的太阳。
也正是在这时,一直摸着孩子手腕的池乔期突然出声,“好像,能摸得到脉搏了。”
似乎是一瞬间,大家的声音彼此响起。
“恢复自主心跳!”
“有微弱的呼吸了!”
孩子很快被送上救护车,然后在大家的视线里疾驶而去。
也正是在这样能喘口气的间隙里,池乔期才开始渐渐的恢复情绪。
直至,有些想要流泪。
如她之前跟简向深说的那样,在学校里,她的急救课程的确是满分。
但是,她从未像今天这样,实际的接触到一个需要她救治的人。
也从未感受过,原来这一刻,心情是这样的放空。
伴随着从未有过的成就感。
会觉得,学医这条路,无论之前受了多少委屈、多少磨难。
这一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救护车很快驶离救护现场,整个狼藉的现场只剩下几位在拍照的交警和少数围观的群众,还有陆续来到现场的记者。
池乔期跟成术都无意掺合,在确定再没有伤者需要处理后,很安静的驾车离开了现场。
这样精神紧绷的抢救之后,回去的路上,池乔期和成术都有些沉默。
默契的,沉默。
车行驶的很平稳,拐弯,直行,都异常的流畅。
而后,到达。
成术把车熄了火,抓着钥匙进了诊所的门。
洗了手,在池乔期进屋的同时,搬了一把椅子。在池乔期坐稳后,很敏捷的剪开了池乔期的裤管。
也正是在这时,池乔期才看见自己膝盖处的碎玻璃。
零散的,不多,也不太深。是刚才跪在地下的时候沾到的。
割破了裤子,然后沁进肉里。
没觉得疼,加上刚刚也无暇顾及,所以一直没发现。
但也幸好成术的心细。
现今,成术处理伤口的机会已经很少。
但这次,即使善于包扎的戚季在,他仍是执意自己一人未池乔期清理了伤口。
而后,在这样静寂的空气里,成术很细致的包扎完伤口,半跪着,仰起脸,有些细微的笑意蔓延。
语气里,微带暖意的声音响起,“我很欣慰,你刚才的果断。”
作者有话要说:从开始的时候就说过,这个文,无论多忙多累,也一定会坚持写完的。
所以谢谢在等的人。
祝你们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