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鼻子,看不见喜怒的面瘫脸,用一对狼的眼珠子盯着自己,细手臂抱着一颗沙锅大的石头,狠狠朝他门面砸。
石头来得太快,躲不过,蔡老六只能大喊救命,但除了惨叫他半句字也没说出。
左眼流血不止,鼻梁断了,大黄牙剩不到几颗,呜呜啊啊悲鸣。
几个半大孩子出现在他仅剩的右眼视野里。
一个带着牛头面具男孩,将牛角面具往头上一拨,露出憨厚,笑容却带着邪气的脸孔来。
男孩踢走掉落在地上的短刀,双脚跨在蔡老六的腰间,弯腰俯身,用手撑开他的右眼,端详眼珠子状态,用力拍拍他的脸,确定他失去反抗能力,把人当成垫脚石,重重踩过下裆。
蔡老六吃痛要奋起偷袭,如狼的男孩手不知何时又抱起一颗石头,这回对准右眼,只要他敢妄动,就要他失明敲出一摊脑浆,吓得他不敢再动。
「牛老大,我……」
用一把磨利的石刀割伤蔡老六的瘦矮男孩畏缩地说。
破庙里的孩子全归戴牛面具的男孩管辖。
「说了多少次,我们个小打不过大人,割了他们的脚筋,就算有个万一还可以跑,割得那么浅,要是苏修没砸中,让他挥上刀子,多来几个都死不够。」
「我怕。」
瘦矮男孩颤声说。
「咱们火焰山不收无胆兄弟,下一次你再失手就给我滚。」
蒙古脸的男孩是苏修,牛老大自是曾牛。
「不要赶我走,我这就割。」
父母双亡,幸亏遇上曾牛收留,离开火焰山帮,他只能当任人欺凌的乞儿。
「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去旁边看着。」
曾牛抬脚作势要踢,赶走瘦矮男孩。
「娇娇妳来,让大楞子好好看看。」
蔡老六以为曾牛喊的是诱骗他来此的小姑娘,没想到是一名身量与小姑娘相仿,梳着总角,穿着童子袍,踩着赤脚的娃儿。
曾牛在蔡老六腰际踢了一脚,将人翻了过来,长得眉清目秀,带着书卷气的娇娇,拣起短刀,蹲下,不用固定,熟练在脚筋位置深深割下,蔡老六痛声哀嚎来回滚动。
「吵死了,让他闭嘴。」
令到石落,苏修给了蔡老六后脑杓一石头,人很快地断气。
确定没了鼻息,立刻有人上前搜身,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翻了出来。
「娇娇入帮比你还晚,你丢不丢人,火焰山帮没有吃闲饭的人,你好自为之,到时候别说我翻脸无情。」
将流民里的孤儿集中起来成立帮派,教他们自立自强,孩子们要求生存更艰难,纪律不严明,就会害了大家,曾牛铁了心充当坏人。
「大楞子至少比三哥强,三哥从没有动过刀子。」
娇娇看着穿上她的衣裳,比她还千娇百媚的男孩,心头就来气。
「所有肥羊都是浦生引来的,他贡献比谁都多好吗?是不是因为他比妳更美,吃味了?」
骗倒蔡老六的小姑娘是男扮女装。
曾牛调侃娇娇,除了苏修,破庙里所有的人全笑了。
「三哥做的事最辛苦危险,我比不上他,娇娇妳生气也不用,我还没见过比三哥更美的女娃儿,以后三哥一定是世上第一美男子。」
大楞子人如其名的楞,娇娇替他说话,他还在娇娇伤口上洒盐,气得娇娇张嘴咬他一口。
曾牛也不管:「浦生来个一段。」
没事时,曾牛叫了浦生唱戏,浦生清清了嗓子,袖子一抛,嘹亮地唱道:「我本是女娇娘,不是男儿郎。」
破庙里男女娃儿全都安静下来听曲。
外头流民聚集地,远远听到破庙处传出凄厉惨叫,跟着蔡老六的男人心里不安,呼朋引伴准备过去察看,却被早一批前来的人叫住。
「那里是火焰山帮的地盘,他们的老大是个混世魔王,几岁而已就杀人不眨眼,那帮娃儿个个心狠手辣,去一个死一个。」
一个老翁好心劝阻。
「刚刚为什么不说?」
「不起色心就不会着了他们的道,火焰山帮只洗劫无良无德的畜生,你们那个蔡老六不就是,他要是不死,早晚会来祸害我们。」
流民是眼睁睁看蔡老六送死,他们无力反抗,交给有能力的人去屠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