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去?
被踹飞的钱十三,身手在钱府家丁里,算是拔尖的。
他都不是对手,他们这些人上去,也只有挨揍的份。
谁也不傻,谁都不想上赶着找揍。
——要不,大伙一起上?
——那万一,一起上也打不过呢?
——有了,那只鹅看着像是那小子养的,要不……逮着那只鹅,威胁那小子?
——好主意,谁去逮鹅?
这回大伙的眼神都集中在一人身上。
这人快哭了。
为何是他?
——废话,你离那鹅最近,一伸手就抓住脖子了,不是你是谁?
——别磨叽了,我看见刘管家要往棚子里来了,快动手!
——快点!
一群人恶狠狠地瞪着离大白最近的那位家丁。
那家丁心一横,手就伸了出去,刚摸到鹅毛,就感觉脸上一疼。
他“啊”地一声,收回手,双手捂脸:“眼!我的眼!眼要瞎了,瞎了!”
眼疼还没散去,又感觉后脑勺一痛,然后是耳朵、脖子、背,腰,还有屁股……
倒霉家丁被大白啄得嗷嗷乱叫,闭着眼在棚子里乱转。
棚子里桌子不少,摆得也密。
倒霉家丁闭着眼,也看不见路,就听砰地一声,人就撞上个板凳。
身子失去平衡,往前一扑,那张桌子上的碗盘,便被他噼里啪啦推到了地上。
从桌子上爬起来,一转身,又撞到另一张桌,又是一阵噼里啪啦。
食摊老板站在棚子外,已是面色如土,心都在滴血。
刚才他说错了。
他不是破财!
他是走了霉运,撞了霉神!
他今天破血财!
棚子里,大白还没出气。
好大的狗胆,敢摸它的脖子?它的脖子是随随便便能摸的吗?除了细雨,谁都不行!
呸呸!大白不想再啄人了,那家丁身上忒臭。
它“嘎嘎”叫了两声,低空飞起,用翅膀呼人脑袋。
两翅膀下去,倒霉家丁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直哎哟。
棚子外,刘管家一直在等人。
既然已经找到了人,一切就好说了。
先让家丁进去,围着桌子,不让方家姑娘再跑了就行。
他等在外面,就是等落了一步的方李氏——方姑娘的亲娘。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岂是她一个年轻姑娘,说不就不的?
哼,有些话,还是让她亲娘出面,更好一些。
远远的,一位年过四旬的妇人,朝这边赶过来。
走到近前,已是气喘吁吁。
“刘,刘管家,我家红娇可找到了?”
刘管家哼了一声,“方李氏,我家老爷可亏待了你们方家?”
方李氏吓了一跳,忙道:“不曾,不曾。”
刘管家圆圆的脸上,带着笑,说出的话却透着几分阴冷:“我家老爷看上你家姑娘,可是你家姑娘难得的福份。人,要学会惜福!”
方李氏呐呐点头:“是,是。”
“走吧,你家姑娘就在前头食棚里,你去,好好劝劝她,什么才是好日子……”
带着方李氏刚走到棚子前,就看到里头一只大白鹅,嘎嘎叫着,满棚子啄人。
十几个家丁,被一只鹅,追得满棚子乱跑。
“够了!你们这群废物!”刘管家大怒。
十几个家丁,被一只鹅追得嗷嗷叫,到处乱跑?
传出去,钱府都得成笑话!
细雨托着腮正看戏,闻言抬起眼,瞄了一眼说话的人。
“大白,擒贼先擒王!门口那个圆胖脸,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