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儿表了心迹,段韶华同样也卸了一层防备。时时刻刻,面上依是那一派淡然。有心人等着看他的笑话,反之段韶华还因为不用再陪宿而窃喜不已。想来想去,竟是因祸得福,还盼着这半个哑巴的日子可以延长一些。
治了两天,喝了两天的苦药,靖王爷是一丝边也没见着,也不晓他是宿在了何处。
东儿当着段韶华的面不敢说,心里却在叹着世事薄凉。过往之时王爷频频召侍公子,有看热闹的,也有巴结的,都在公子受宠时一窝蜂的挤来,好不喧闹。而现下公子遭人下手,连阿猫阿狗也没个两只,当真冷清。
思及哀叹,往大了声让段韶华听了个正着。顿也放了手上的书,疑惑的看着她。
东儿看他一脸的清清淡淡,说不上伤心,说不上失落。好似王爷来不来,得不得宠对他而言根本就如轻烟过眼一般,看过了,也不留痕。
盯了他片刻,似乎也被传染上,心里边顿时也释然不少。
她伺候了段韶华两个月,只看他没为受宠得意过,也没为冷清焦急过,清心寡淡的叫人猜不住准头。本该是为了他不平的,但现下看着他的处变不惊,人心淡薄什么的也不在考虑之中了。
复聚了笑容,“我只在想,这药都喝了两天了,怎也不见好,这样子公子要何时才能开口说话?”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段韶华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暗想他刚才还在盼着这哑日多过几天。
二人各怀心思,有人进了院中还不知。
直到被人唤了一声,段韶华才得以回神。
面前赫然就多了一双脚,抬目一看,万想不到竟是那小四子。
看见他的瞬间,脑中顿时就是一懵。
段韶华面上再镇定,看到小四子的时候还是不免一惊,自然无可避免的又想起那一夜来。
继而充斥胸膛的就只有无边羞辱。
下意识的撇过了头去,料想他来了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小四子大大方方的来,哪怕亲眼看到段韶华无视他也不尴尬,只依礼打了个千,轻声道:“段公子可否方便,我家主子想见一见您。”
段韶华瞥了他一眼,无声询问。
小四子只见他鼻翼轻轻鼓动,迟迟也不张口,心想原来那口哑之毒还未全好。
“公子。”小四子凝着他重复,“尘主子想见一见你。”
忽听了那三个字,段韶华一双眉立皱了起来,怎么他竟是那尘主子房里的人?
说不上有多小肚鸡肠,但是牵扯到了尘主子,段韶华忍不住的闪过一丝恶寒,动不开手脚。
谁知道那尘主子又打算做什么,再甩他一个巴掌,还是质问温泉之事?无论怎么想都似极了争宠吃醋,实在不齿。
段韶华紧跟在小四子说完后就摇了摇头,侧过身去继续看书。
小四子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黑了脸,停了几秒又大步走了前去,高大的人影完全遮住了那片金光。
书卷上的字顿时就暗了下去,段韶华略略不悦,恼了看他。
唤了他的注意力,小四子再次的郑重中加了些压迫的味道,“尘主子的确有很重要的事要与公子商议,还请公子务必赏脸。”这次话里又低沉的两分,尤其将“重要”二字咬的极重。
段韶华紧住手一捏那书卷,薄薄的纸张立刻出现了一道褶皱。
本想再次回绝,但一看小四子暗藏阴骘的眼,脑中顿时闪过什么。
好似一面大鼓敲的用力,耳边嗡嗡作响,这一刻将所有的怀疑集合,他怎么能忘了头一个有动机对他下药的,可不就是这尘主子。
怀疑积在心中,将这几日的不平也扩大到了一起。所有的猜忌都在寻着一个入口,再对着小四子也点了点头。
他猛的站起身,又指了指东儿,要她跟自己一起。
小四子见他同意自也高兴,很快就领了人而去。
一出门,暖暖的阳光笼罩在身,柔和的让人发懒。
段韶华仰则脖子大吸了一口清新,脱离了苦味的空气舒服的教人沉迷。
顿生了笑意,段韶华紧跟着前头的步子,心中对接下来的事般般猜测。
这一路是几弯几绕,所经之地由宽阔的青砖之路渐转为曲径幽深,越往里走越是清净,脚下的残叶败花铺了不小的一层,三人的脚步不一下是片片沙响。
大院小院离了眼,周围已经是十分安静了,似乎连此地的阳光都黯淡了几许。段韶华望着前边那个不曾停过的背影,忽想总不会挑在此处将他解决了吧。
不过好在他的担心没有变成事实,片刻后小四子终于停了脚步。
一座石亭静静矗立在前方,阳光下似被镶了金边般耀眼,直直闯入段韶华眼中。
其中更让他无法忽视的是那亭中的一袭白衣,虽是背对着他,但想来定是那尘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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