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弄知了真相,段韶华却无半点欣喜。
他与袁家漳本不相熟,也只有数面之缘,还是在那样血腥恐怖的监牢里,实在算不得什么美好的回忆。
后知了他的遭遇,本以为他或许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却怎么都没想到他竟会出现在靖王府。
按着刚才他的问话,他很可能还是皇上身边的人。
这等认知让段韶华一惊,以他那时的情况还能活到今日,当真是不易。更不想,他竟当真进了宫,还到了皇上身边。
若是再细细思量,想起食楼中靖王爷之话,想起之后变故,却是忍不住要打起冷颤。
再热的姜汤也浇不透从骨子里散发的寒意,段韶华猛一哆嗦,连忙起身离了桌子,急钻了被窝取暖。
层层绒被围着,绵软舒适,段韶华捂着膝盖,努力把袁家漳一事清出思维外。
皇家大事,深究起来着实无益,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段韶华这般想来,心中担子也放下不少。梅园相遇,只当一场梦做过且算。
暖了身子,整个人也变得懒懒的,段韶华在被中瑟缩了一下,眼前也变得模糊,被暖和的昏昏欲睡。
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段韶华在被中躺平,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辰,感受着暖意慢慢沉入梦乡。
门上被轻推了一下,东儿正端着晚饭进来,可看段韶华睡的正香,又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段韶华睡的香沉,也不觉腹中饥饿,听到推门声也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这般沉睡着不知多久,黑甜梦中无法脱身。只是忽然,脸上又觉了一袭寒意,似乎是冷风吹了进来。
门关的好好的,怎地会有风吹入。
段韶华感受了那寒意,但是意识和身体还沉浸在梦中,他有心想起身看一下环境,但身体就是动不了。
索性,那股冷风很快就消失了,还有木门关上的嘎吱声。
正想不在意,面上又覆上层冰冷。那冰冷有些坚硬,轻轻拭过他的面颊,最后到了额头上。
段韶华猛打了一个激灵,意识到那其实是只手掌,顿时也睡不着了。
他想开口问是谁,接着被子却被掀开了,一股寒意顿侵了进来。
身边躺了具满是寒意的身体,段韶华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他侧过身来,望着暗中的轮廓道:“王爷?”
身边的人只恩了一声,随即了也翻了身,似乎正在凝视着他,“你今日去梅园做什么?”
段韶华微一诧异,“王爷不是问过了吗?”
裴靖这次没有说话,仿佛是注视着他,又仿佛只是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中。
他身上有着挥散不去的寒意,稍一靠近,简直如靠着冰块一般。
段韶华正想找个借口起身,一条手臂却被裴靖按住。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衣,裴靖手上是出奇的冷,让段韶华直觉想逃。
“都入夜了,你还想去哪?”
冬日里天总是黑的特别早,何况冷风呼啸,可还能去哪?
反正是躲无可躲,段韶华顺从的躺了下来,等着身边的冰冷慢慢消退。
他本还是睡意正浓,这下子全消失不见。只能是怔怔,看着头顶黑暗。
不多会,手上被捏了一记,段韶华睁大眼,果然听得裴靖道:“你可知道梅园中那人是谁?”
不知他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段韶华冷不防一惊,强装着平静道:“不是王爷朝中的朋友吗?”
裴靖似乎点了点头,但很快又道:“他是当今天子!”
段韶华吃惊,却不是为了他已经猜到的天子身份,而是裴靖竟将这等大事如此如此轻易的说了出来。
他显得迟疑,“踏雪寻梅,没想到皇上也有这等雅兴。”
却听裴靖冷哼了一声,满满的嘲讽之意。
段韶华听出他有未尽之意,尽管十分好奇,还是不得不抑制。
没有等他开口,裴靖已先他一步,“你可还记得本王遇刺一事?”
这等大事如何能忘,若非有了那日的惊险,也没有那封许他两年的血书。事关了自身,段韶华道:“自不能忘。”
裴靖又问,“可还记得那句天下一人?”
那是与袁家漳一起的“天下一人”,段韶华点点头,“也不曾忘。”说罢胸口却是猛然一颤,十分不...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